“乒乒乓乓!”
火枪冒出几道白烟,十余个蟊贼应声倒地,剩下来的也是转身便走,想树林里退去。
“鸣金!”齐宝国向身边的传令官道。
听到命令,士兵们摆着整齐的队伍退了下来,一小股马队从旁窜出,挥着钩子,将不远处『射』倒的几具尸体收了。
看似无聊,但对于这种抵抗不强,又有一定危险『性』的交火,齐宝国却乐此不疲。斥侯寻到一个匪债,于是几千兵马排队列阵,正经八百地拉开架势,“轰隆”几通炮响,将那纸一般脆弱的篱笆轰个稀巴烂,然后在敌人惊魂未定的时候,马兵、步兵一起上前,冲杀一阵。
别说,便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对于大半都是新兵的中军左营来说,有时候也并不见得能打得漂亮,也是经过一段磨练,才慢慢做得井井有条,进退有序,有了些样子。
“将军!”
传令兵骑着小马,靠了上来,齐宝国接过一个小竹筒,抽出个字条,看了一眼,取了火机点了,大手一挥,“回营!”
……
大军在南澳已经滞留了数十天,齐经国捧着本《西游记》打发时光,静静地等待着。
自他的议和信发到郑芝龙那边,两边的使节已经往来多次,郑芝龙几次要求变动的,是齐经国开出的五万两罚银和每年十万两的抽解。相比之下,郑芝龙只怕要比齐经国更为着急,毕竟,被困的是他。
“大帅!”
齐经国抬眼一看,是吴满强,将手中书本一盒,“进来!”
“这是二将军那边刚到的消息!”吴满强将一个火封的小竹筒递给齐经国。
查验一下封口,齐经国取出里面的纸条,只写了两个字,齐经国激动地攒紧了拳头,拉过桌上的地图,仔细看了几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确系无误?”
“是!”
齐经国将字条烧了,“来!”,他拉过吴满强,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去吧,立刻办!”
“得令!”
……
当年的海上十八芝,在郑芝龙接受招安时,便因意见不和散去了,郑芝龙也是方遭广东仔打击,无力阻止,最后留在身边的主要便剩下了族中兄弟等,苦心经营之下,这份产业也便当真成了郑家的产业,芝虎、芝彪、芝豹、芝莞、芝鹏几人是在日本起事失败,逃往台湾立足后乘渔船投奔来的族中兄弟,除了芝虎不幸阵亡,其余几个弟兄都是军中骨干。
自然,族外的弟兄更是不少,南安石井陈霸,晋江施福,同安陈辉林、习山、杜辉,龙溪郭熺,海澄陈秀、刘全等也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与郑家弟兄一样,都是各引一镇,能战敢战的大将。
今日便是上元节,由于与广东仔的战事未有个了断,这个年自然是不能过得畅快了,过年过节人易懈怠,正是袭击的好时机,这来来往往,与齐经国也谈了几趟,倒是差不多有些眉目了,只是对于齐经国的诚意,他还是有有所保留。若说齐经国不想同自己厮杀,而想保存实力,这一点似乎说得过去,但他终究打得什么主意,他还是『摸』不透。若是疑兵之计呢?
为了防备万一,将士们也是枕戈待旦,守在船上,自除夕夜至今,不敢丝毫懈怠。
虽然战云密布,但港内还是处处透出新年的气氛,虽不能肆意庆贺,总也比平日多了少许温暖,海面上的战船,也纷纷多挂了两盏灯火,伴着波涛起伏,格外显眼。
过年却不能回家,将士们多少心有不甘,为了安抚将士们,郑芝龙在帅船上摆下一桌晚餐,除了少数不能离岗的,几位在港的将领尽量都请了来,这些天士兵们的伙食自然格外丰厚。
弟兄们围在桌前,享用着美味佳肴,也不忘咒骂两句,每句混语,自然都与广东仔脱不了干系,不论怎么说,还得他们有家不能归,有妻不能抱的,还是广东仔!
过了上元节,新年便是过去了,但眼瞅着新年将尽,郑芝龙却放不下心来,今日早起,眼皮便跳个不停,心里也极不安宁,总觉得哪里蹊跷,但又实在想不出哪里蹊跷。手下相当弟兄是『潮』州人,广东仔一到『潮』州,一举一动,他都是看在眼里的,目下正在『潮』州府城过年。
广东仔的水师,也缩在南澳没有动静,附近埋伏的芝豹,也在严密地监视着他们,稍有风吹草动,自己便能知晓,而且他们还不知道芝豹的存在,如果他们胆敢来犯,芝豹手下的二百来条战船,就能断了他们的归路。
按理说他应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郑芝龙却始终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着哪里蹊跷。
看着弟兄们吃喝,郑芝龙实在没什么胃口,喝两盅闷酒,呆呆地坐着,不言不语。
郑鸿逵芝彪坐在兄长下手,将这些看在眼里,“兄长!来!”
胞弟举杯敬酒,郑芝龙自然要给面子,端起酒杯,碰了一碰。
“兄长!”
“嗯!”郑芝龙闷闷地应承着。
郑鸿逵知道郑芝龙的心事,但又无从宽解,也只好喝了一口闷酒,径自吃着。
“好了!”
郑芝龙突然喝了一声,打搅了将领们的兴致,“好了,天『色』不早了!都回吧!”
郑鸿逵向边上的两个兄弟芝莞、芝鹏使个眼『色』,附和道,“弟兄们都回吧,广东仔还等着咱们呢!回吧,回吧!”
郑芝龙开口了,自然要奉令行使,何况他们也清楚目前的利害,只是口中难免骂骂咧咧。
看着大家缓慢地挪着身子,郑芝龙有些不耐,但也懒得开口骂人,恶狠狠地瞪了几人,用目光催促他们。
郑芝龙的亲兵带着一封书信凑了上来,郑芝龙一把抢过,“啊!”
“兄长!”郑鸿逵凑上前去一看,是芝豹送来的,“南澳的广东仔不见了!”
郑鸿逵声音极轻,但将领们却听得真切,郑芝龙看着将领们还是木木呆呆,破口骂道:“看什么!还不给老子滚回船上去!”
……
“大帅!”郭长林紧随在齐经国身侧。
“布置好了?”齐经国道。
“办妥了,前锋营也已经归队!”
“交代清楚了?”
“都吩咐下去了!看本船号令,没有将令,妄动者,斩!”郭长林道。
“赏格也说明白了?”
“是,比照成例,加一倍打赏!”
“好!你在这里看着,我到舱里休息一下,有情况叫我!”
“是!”
齐经国下来船舱,躺倒在床上,胡『乱』拉了毯子。自昨夜船队起锚,到现在,他还没有合过眼,虽然身体疲惫但,此时却根本没有睡意。左右翻转了几遭,还是不见半分睡意,干脆起身,披上外衣,挂上刀枪,又出了船舱。
“阿满!”齐经国向亲兵说,“去,备一条小舟。”
又上了将台,“文胜,我下去看看,如果我没有赶回,你就直接发令。”
“大战在即,大帅这是……
“没事,我去前锋营看看,他们在海上漂了几十天,接着便要激战,还是要去安抚一下,鼓舞一下士气,你不用管我,我不在,你便是主帅,时辰一到直接发令便是!”齐经国吩咐道。
“那末将派些人手……
“不用了!有阿满他们,不会有事的!”又看了一眼,“交给你了!”
说完,看见阿满已经将小舟放下,齐经国抓住一根绳索,轻轻一『荡』,跳上了小船。
“大帅!往哪里走!”
“去‘镇远’号!”
十几名水手摇起船桨,阿满亲自『操』舵,向“定远”号身后悄悄驶去。
……
“什么人!”
“大帅巡查,放软梯!”
……
粟知昌奉命从广州出来,一直在海上游弋,与齐经国的中军不在一处,也是他昨日前去接受补给的时候,接到的帅令,要他往此处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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