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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龙戏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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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又从何而来?无船无炮,在这海上又如何生存!

    “贤弟,你饱读诗书,当知夫子有祸起萧墙之语!广东仔弟兄三人起家,但齐振华却独揽兵权,遍植亲信,由他一人做大。姚世贤,为兄见过几次,其为人多少也『摸』得一些底细,他是绝不能善罢甘休的。陈啸龙久居京师,虽然年长,但在广东的势力已远不如他,若是齐振华尚在,他道不敢有何异动,但齐振华如今自身难保,姚世贤怎会放过机会!粤兵多为齐振华的嫡系,姚世贤任何举措,都必然波及粤兵,几番折腾下来,他们还有什么气力?”郑芝龙胸有成竹地说。

    郑鸿逵道,“但是,据愚弟看来,似乎未必如此!兄长,不知是否注意,齐振华被俘之后,虽然姚世贤将大军调回,但广东却慌而不『乱』!据探,姚世贤更是新募兵数万,又在广州城外修了两座筑垒,军心稳定,并无『乱』象啊!”

    “莫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罢了!”郑芝龙极有把握地说。

    “那咱们应当如何回应?”郑鸿逵问道。

    郑芝龙算了算,“月港的事,不必理他,往台湾的船,暂时先缓一缓,明日备齐一万两银子送去广东,看看他们的动静,若是没有来催,过几日再将其余的也送去,若是他们派人来催,则立刻召回所有船只,准备应战!”

    “这是何意?”

    郑芝龙道:“月港,是断然不能封的,台湾那边也绝不能断,广东仔的几万兵马,是同建奴厮杀过的,又有坚船利炮所倚持,咱们虽不如他,但真拼起来,也是个鱼死网破,广东仔未必有勇气同咱们死斗,此信多半是张张声势。

    前几番咱们也没有忤逆过,若不是心有歹念,何必遣人催促?若来人催促,必为『迷』『惑』于我!

    姚世贤若果然铤而走险,咱们也不能便宜了他!”

    ……

    “嘀嘀哒!”

    军号响起,士兵们迅速穿戴,准备新一天的『操』练。

    齐宝国骑着巴雅尔给他的物『色』的口外骏马,跟随着士兵完成『操』练,然后随意地找上一支队伍,与士兵们一起用餐,天南海北地闲扯一阵。

    在军中呆得久了,从父亲身上,齐降龙身上,齐宝国多少悟出一些带兵的法门,这能与士兵同甘共苦,是得到士兵爱戴的绝佳途径,降龙能亲自披挂率军冲锋,便极受将士们拥护。因此,伴随着年纪的成长,他的体格也会愈发强壮,他也要像齐降龙一样,亲自率领军队与敌人上阵厮杀,让这些士兵们紧紧追随着自己,将建奴铲平!

    午餐,他让伙房给士兵们加了一道牛肉,这临时的命令,多少让伙房有些措手不及,手忙脚『乱』地忙活了一阵,总算没让大帅失望!自然,伙房的困难,齐宝国有时候是顾虑不到,他的目光,是让几万士兵能够情绪饱满地完成训练,然后,上阵杀敌。

    用了午餐,齐宝国带着副官和几个随从,将军中存贮的火炮、火枪,炮子、炮『药』,以及其他一应物资大概瞧了一遍,便往齐经国的衙门讨了一纸文书,带了一帮人马,往大库去。

    郑芝龙这些年不本分,有红『毛』的牵制及大军援辽,他趁着计划暗地里破坏当初的协议。私自派船往日本贸易以外,更是同红『毛』勾结。虽说他的那些船只,十有六七都被水师及商行的护航队扣了,但这种做法也确实使得商行抬高物价的计划受到了或轻或重的冲击。

    叔父打算拿他开刀,作为最后通牒,修书于他,要他悬崖勒马,但他却不知悔改,仅交来白银万两,对封闭月港、禁航台湾的事情,只字不提。叔父下令,全军备战。

    船场及枪炮局均在香江,不能有失,驻扎当地的前锋右营不能调动,因此由中军左营和前锋右营前锋由陆路北上,配合水师行动。

    此次闽南作战,与辽东不同,不利马战,但极赖火炮,他的中军左营编制八千,火炮七十二位,但平日营中仅二十四位火炮作『操』练用,出征之前,他得先将军械备齐了!

    将文书给库吏过了目,齐宝国让士兵们自我检查了一番,确信没有火种,这才入了仓库。

    为了存储弹『药』,商行一迁入广州,便在城内建了这个库房,全以砖石砌就,大军日常使用的弹『药』、枪炮均在此存储。

    齐宝国看了看图册,带领士兵入库,搬了三十六位四斤野炮,十二位八斤大炮,又提了炮子炮『药』若干,命士兵们拉回军营安顿妥当之后,自己重新回到兄长的总督府。

    齐经国与齐降龙正在签押房等着他来议事。

    “都备好了!”齐经国问道。

    “备齐了!兄长,您那里呢?”齐宝国向齐降龙问道。

    “也备妥了,只等叔父大人下令,大军即可开拔,你那里新兵多,不知准备的如何?”齐降龙关心道!

    “还好!”

    “有安排他们试放几炮么?”

    “呦,疏忽了,我明日便一一检验一遍!”

    “好!”齐经国板着面孔,道,“兄长带兵多年,经验丰富,此次你是初战,要好生向兄长讨教。你作副帅,关系甚大,事事需得兄长吩咐,不可擅作主张,军法如山,你年少骄狂,小心『乱』了法度,届时,休怪军法无情!”

    “二位兄长放心,愚弟无知,却明白此战干系重大,唯二位兄长马首是瞻,不敢稍有怠慢!”齐宝国鞠躬行礼,向齐降龙、齐经国一一拱手表态。

    齐经国和齐降龙对齐宝国的态度,均十分满意,点头让他座好,齐经国道,“今晨,今晨,叔父叫我前去议事,问我对此战的看法。”

    “贤弟如何回答?”

    “咳,咱们比郑家强,倒是不假,但此战,我总有忧虑。郑家水师船小炮少,但决非弱旅。他虽船小炮少,但水兵极剽悍,尤其福建沿海港汊甚多,岛屿纵横,小舟行之易,大船行则难!父亲当年也不敢力敌,尤其不敢在浅水与其纠缠过久,便是害怕为其火船所伤。

    据探,郑家似乎已经料到我们的进犯之意,已经召回了一些船只,郑芝龙既有备,这便不好打了!郑芝龙极可能不与我军力敌,却在沿海四处穿梭,我军若进入浅水追击,则大船的火力极难施展,即使侥幸胜他,也会损失惨重。

    步军人马有限,进入闽地,沿海水浅而多礁石,我军水师战船行动不便,又恐为郑家水师所乘,难以提供保护。虽说咱们兵卒剽悍,但福建多山,道路崎岖,郑芝龙若借地形袭扰我军,攻占泉州,并无把握!

    即使占领泉州,又能如何?”齐经国有些为难地说,“尤其此时,胜了便罢,若久拖不决,贸易受阻,泥足深陷,咱们又如何有力再去与建奴作战!”

    “叔父如何说?”齐降龙关切道,齐经国的想法,与他是不谋而合的。郑芝龙是以水师为重,不歼灭他的水军,即使占领泉州也毫无意义,他完全可以逃亡外洋。若他果然重做海盗,那南北两阳的航路护航及各处的守备都要耗费许多精力。建奴破关便在眼前,若是被陷在于郑芝龙的纠缠中,可是极为危险的了!

    “叔父!”齐经国摇摇头。

    “执意要打!”齐降龙对姚世贤这个决定十分奇怪,且不论胜败,单凭郑芝龙也是朝廷命官一条,这仗也不能这样打啊!父亲被俘,并未就义,大军又未听调令南归,已经让很多清流诟病了,更有甚者,竟将洪承畴兵败的责任也推了过来。若在无事生非地和郑芝龙打一场,那不是更让天下人耻笑,如此行径,将来如何号召百姓,如何获取士人的支持呢?

    “叔父说『药』再想想,只说让咱们先准备着。”齐经国还是摇摇头,“也弄不清楚叔父是什么意思,按理说,此中利害,他老人家应当清楚,何况还有伯父,或许伯父、叔父另有谋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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