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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龙戏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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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私,洪承畴有私,以至兵败。旁人又是如何?文臣贪墨,而使国库空虚,武将怯战,而使兵不堪用,是以山河日下,国势日衰!”姚世贤总结『性』地说道,“关宁军及宣大、三秦劲旅凋残已尽,建奴破关,华北沦陷已成必然。而国内尚有闯部、献部等流贼作『乱』,两广左良玉不奉调令,留都之兵安逸已久,纵有大江天堑,安得保江南不失?

    郑芝龙盘踞福建,本无忠心,我军是单力孤,难以两顾,若我北上抗敌之时,郑芝龙却来袭我根本,阻我退路,又当如何?如今南北两洋的贸易,红『毛』必不能循规蹈矩,迟早生出祸端。

    可谓强敌环顾,危机四伏啊!”

    说完,姚世贤起身走了一圈,目光再次扫向屋内的每一个人,极有深意地说:“咳!如今大厦将倾,咱们只有和衷共济,方得渡过难关,万不可为朝中劣习所沾染,否则,后果难堪啊!”

    “正当如此!”

    ……

    洪承畴兵败受困,朝野震惊,即使远处广州的士绅都为之震动,而他的家乡福建泉州,却仍如一弯净水,不起波澜。

    作为福建上下最有权势的人家,郑芝龙,也是一幅无关紧要的模样。每日习武练剑,陪伴妻儿,在自家的院子里,逍遥自在。

    郑芝龙这几日心情愉快,这剑舞起来也是虎虎生风,大开大阖,颇具气势,正在兴头上,身后听见有人喝彩,“好,好剑法!”

    不用回头,仅凭声音,郑芝龙便知道是二弟郑鸿逵到了。

    芝虎、鸿逵、芝豹与郑芝龙兄弟四人,同为泉州库吏郑绍祖的儿子。但虽为一家弟兄,各自『性』情却大不一样。老大郑芝龙与老二郑芝虎、四弟郑芝豹,均好习武,为此却也没少挨父亲的板子,唯有三弟鸿逵,饱读诗书,颇具文采,深通谋略,家大业大,这样的人才正式极需要的。

    “贤弟!可是大木来信了?”郑芝龙收了宝剑,舒展一下衣服,向郑鸿逵迎了上来。

    郑鸿逵知道郑芝龙的心思,他自己不读书,却生得一个好读书的儿子,又入了太学,拜了东林魁首钱谦益为师,每每提起,他都是无比的自豪,“呵呵!兄长对大木进学,似乎比这份家业还看得重些!”

    “哎!贤弟,你也是读书人,这银子再多,没有功名,还是让人瞧咱们不起,这份产业自然重要,进学嘛,也是疏忽不得!”郑芝龙道,“怎么?有要紧事?”

    郑鸿逵与郑芝龙入了屋内,坐定了,说:“兄长可记得数月前咱们被扣的几条船?”

    “哪几条?”郑芝龙想了想,“你是说被广东仔扣下的?”

    “正是!”

    “这船也收了,货也缴了,照他们的规矩罚金咱们也认了,怎的,他们又要生事?”郑芝龙不快地说。

    “与此有关,也不尽然。”郑鸿逵将一封书信掏出来,递向郑芝龙,道,“刚收到广东仔的书信,说了几件事情。”

    郑芝龙摆摆『138看书网』!”

    “广东仔说,近年来咱们的船常留月港,很多商船不去广东登记,不合法度,因此限期三月,要封闭月港,此其一;福建商船多有望台湾与红『毛』贸易,不合法度,限期一月,悉禁福建船只私往台湾,此其二;我隆华行一货舶私与佛郎机贸易,并佛郎机船一只,已为广东水师擒获,我船货值万柒千两,佛郎机船载银三万两,尽没入官,因我隆华行三月内累犯法纪,加倍处罚,罚银三万四千两,限期十日,解付广东。”

    月港地处九龙江入海处,外通海『潮』,内接山涧,可舶大船又避风雨,开国以来,渐渐兴盛,海舶鳞集,商贾咸聚,隆庆开海即在此立市舶,实为闽南一大都会,广东仔当年也是靠在此走私起家的。但其得势之后,便不断挤压月港,最后竟连月港的市舶都给封了。这些年好容易慢慢恢复些元气,怎的广东仔又要生事!

    这开垦台湾,当年也是和齐振华、姚世贤谈妥的,广东、福建各自移民,各自开垦,互不隶属,这红『毛』愿意来同我隆华行贸易,也是你广东仔升抬物价『逼』的。再说,你抓了我的船,该扣该罚,我也没说半个不字,怎的这些日子广东仔却较真起来了!

    “广东仔想做什么?”郑芝龙极为不满地说,“咱们本没多少生意好做,南洋不许进,东洋也没有违了他们意思,两家井水不犯河水,他们这时要做什么!齐振华还生死未卜,他们这时折腾什么!”

    郑鸿逵虽然没有考上什么功名,但这书是没有白读,考虑问题也周全许多,“兄长,我看广东仔是别有深意啊!”

    “别有深意?”

    “远的不说,便说大木吧!”郑鸿逵说,“大木聪慧,好读书,虽是好事,但近日来愚弟却觉得有些不安!兄长您看,天下将『乱』,尤其是洪承畴兵败,朝廷已无精兵可用,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只怕建奴破关,也是眼前事了!读书在于济世,东林虽为君子,但兵荒马『乱』的,那些又有何用?如今大木向其求学,将来咱们这家业,他又如何担待?不知兵,不通商,咱们这偌大的家业,如何为继?广东仔的几个儿子,或经商,或从军,皆习实用之学,『乱』世之中,此方得以自保啊!”

    “这……

    “再看,朝廷命咱们援辽,咱们不去。广东仔与咱们都是做海上生意的,在南洋、台湾、琉球都有产业,辽东苦寒之地,他们却发兵援辽!为了那么?齐振华果然是卫国戍边,若如此,怎会在大战之前又撤兵南下?”郑鸿逵自问自答地说,“以愚弟看,广东仔志向不小!”

    “你的意思是,广东仔有逐鹿之心?”郑芝龙问道。

    “种种端倪来看,似有此意。其垄断贸易几十年,大办产业,积攒了多少钱粮,据说广东钱粮足支十载!火炮、火枪等,也是库藏极丰。再看这些年,广州城等处城墙接连翻新,加厚,不顾朝廷体制,增加兵力、火炮,若非另有他图,此举又是何意!他们是算准了朝廷不敢同他们撕破脸。”

    “呵呵!照你这么说,广东仔是胆大包天!”郑芝龙乐道。

    “兄长,为何发笑!愚弟虽驽钝,然此事,绝非空『穴』来风!”郑鸿逵间郑芝龙似乎蛮不在意,认真地说道。

    郑芝龙排排弟弟的肩膀,道:“好,即便如此,与这封书信,又有何相干!”

    这些年了,月港、台湾的事,广东仔也心中有数,如今却为此大动肝火,必有他图。显然是为了日后北上中原铺平道路。澎湖已为其所据,再控制了福建,则其大军便可随意进出,而无后顾之忧了!郑鸿逵连忙道:“兄长,辽东兵败,朝廷已无兵可用,流贼、建奴朝廷已无力招架,广东仔妄想逐鹿中原,福建正好阻断其北上之路,广东仔必存歹念……

    郑芝龙见郑鸿逵如此认真,满意地夸奖道:“这些年来,贤弟果然长进!广东仔的心思,为兄难道岂能不知?他们与咱们势如水火,可惜咱们实力不济,为人所制,不得不有所收敛。这份产业嘛,如今你我兄弟正值盛年,还用不上大木参与,若过早让他经理家族事务,反倒加深广东仔的顾虑,不若示之以弱,以宽其心!大木聪慧,若确有需要,稍加历练便可担当重任。

    此番广东仔捎来此信,不过是要看看咱们的态度罢了!”郑芝龙反问道,“贤弟已为该当如何回应?”

    “这正是愚弟思虑不到的!”郑鸿逵摇头道,“朝廷怕粤兵反水,将督、抚两个要职直接授给广东仔,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他们如今更是名正言顺管理贸易,若咱们不从,则受人以柄,但若是遵从,咱们也受不起这样的损失啊!赔三万两银子事小,若是月港再被封了,咱们可是……

    月港是何等重要,郑芝龙如何不知,不去广东登记,直接从月港放洋,那正是郑芝龙做的事情,果真按照广东仔的安排,郑家还有多少生意好做?这修船、买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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