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是老爷的声音,便不再挣扎,胡『乱』罩上衣服。片刻的时间,眼睛已经适应过来,老爷正在同一个人比划着什么,那人竟转身进了衣柜,不见了。
老爷过来拉自己,心中的疑『惑』自然难免,但显然,眼下的事情,是极为紧要的,她不敢有丝毫犹豫,跟着老爷一道进了衣柜。
他这才发现,衣柜里的隔板,竟是打开的,后面是一到暗门。老爷让她先进了暗门,自己反身将柜门拉上,也进了暗门然后又将隔板关上。暗门内依旧不见丝毫明亮,前面一个声音极其轻微地说,“父亲,可以走了么?”
“走!”
前面的声音,翠儿听得真切,似乎是管家的声音。暗道十分狭窄,仅容一人屈身通过,管家和老爷将她夹在中间,『摸』黑向前走。
不知道这暗道有多长,有多深,她只是向前走,多少年来她从没有走过这样长的路,似乎永远走不到边。她感觉得到,三寸金莲已经磨得破皮出血,但是她不敢出声。
约『摸』走了一个时辰,或者更久,管家突然停了下来,在边上『摸』索了一阵,轻轻敲了三下,外面又传来三声轻轻的叩击声。管家似乎是会头说了一句,“妥了!”
“走!”
管家又在前面『摸』索了一阵,便听“吱呀”一声,开了一道门,有几屡微弱的光线照『射』进来,随着管家出来,便见到几人已经在附近等候。
“父亲!”
“备好了么?”
“随我来!”
“你来背她!”
“是!”
翠儿便觉得有人将自己背了起来。如今是月初,月光晦暗,但是借着一星半点的星光,翠儿发现,自己已经是在京城外了,眼前便是运河。
自己背人背着走了几步,跳上一条小船,人一落定,艄公连忙解开绳索,开动起来。
“爷!”翠儿看见陈啸龙站在船头,便靠了上来。
“到舱里去,小心受寒!”
“爷,咱们这是?”
陈啸龙笑道,“不要多问。”
“爷!您笑了!”
“呵呵!这几日让你费心了,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过些时,你自然明白!”陈啸龙抚着她的肩膀,“去吧,他们备了衣物,你换上,这几天用得到。”
……
“大将军!”范文程一身庄严,双手抱拳进了齐振华的住处。
齐振华抖一抖衣衫,正一正冠带,端坐堂内,范文程进来,道:“大将军!圣上已在门外,请出来相见吧!”
齐振华没有搭话,站起身来,踱出门外,只见院内依仗棋布,华盖下,立着一人。国字方面,细长眼,眉宇低垂,身材宽厚,相传皇太极臂力过人,果然不虚。形『色』间,流『露』出一位雄主的风采。
再看他身后,几位衣着华贵的大汉整齐立着,其中一人,齐振华是认得的,便是将他掳来的多尔衮。与皇太极相比,这位睿亲王便显得逊『色』许多了,饱经风霜的脸上虽然也透着一种刚毅和不屈,但是却少了皇太极的一些风采。
“陛下屈尊而来,不胜荣幸!请屋内说话。”齐振华拱手道!
皇太极自幼读书,粗通汉语,与汉臣们交往久了,汉话汉字都不在话下,齐振华相邀,也拱拱手,“请!”
齐振华与皇太极一左一右坐下,范文程端端立在皇太极的身后,招招手,立刻有人上了茶。
这次,倒是齐振华先开口:“陛下虽贵为大清皇帝,然我为大明臣子,两国交兵,恕我不能下拜了!”
皇太极倒是十分宽和,拉住齐振华的手,道:“大将军言过了!你们明国将帅的这股气节,朕也是十分欣赏的!如今,你是大明将军,不是朕的臣子,不必拘礼,他日大将军回心转意,原义归顺我大清,再败不迟!”
想想自己皇帝的作风,再看看皇太极,咳!不用比较,高下已分。“人言陛下宽仁,礼贤下士。凡我明国归顺之人皆如上宾,从不食言,当年祖总兵降而复去,陛下仍致书与他,仍相约好!如今看来,其言不虚!他日陛下之有天下,却也是情理之中!”
“哈哈哈哈!”皇太极想不到齐振华一来先给自己这样颂扬一番,既是欣喜,又是不解,不是说他有气节么?怎么说话却是如此。
“我为阶下囚,而陛下如此看重,照理说,应当感激涕零,叩头谢恩,慕德化而归。陛下为人,以明君相称,亦不为过。可惜,我生为大明臣子,实难背弃祖宗,只怕陛下与我终无君臣之缘。今日咱们不谈归降,只是闲聊,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齐振华这几句话,让皇太极多少觉得不是滋味,半晌未答。
“想来,陛下日理万机,抽不出这点空闲?”
范文程站在皇太极身后,轻轻晃了晃他,皇太极忙到:“不不!朕将兵以来,能当朕兵锋者,仅有二人,其一为袁督师,其二为大将军。相比之下,大将军似又更胜一筹,今日能与大将军闲谈,也是朕的荣幸,也算是缘分吧!”
齐振华苦笑道:“是啊!到沈阳一游,本是我梦寐以求的,只是今天这样,缺实在有些啼笑皆非了。不是缘分,又是什么呢?”
“呵呵,大将军,这是上天将你赐予朕啊!”皇太极似乎忘记了齐振华与他的约定,竟自顾自做起思想工作了,“当年大将军挥兵占了旅顺,又在松山让朕吃了败仗,损兵折将。朕便看出将军乃南朝罕有之良将,可惜明国皇帝不识才!若是在我大清,大将军至少也该坐到亲王了!”
“承蒙陛下错爱,我本为海上寇盗,原没有什么大的志向。与陛下作战,一来为大明尽忠,二来是不愿看着大明百姓受战『乱』之苦,大将军也好,亲王也罢,有与没有,又有何分别呢!”齐振华平静地说,“兵者,凶器也,陛下雄才大略,却也不应轻动。既已有辽东万里河山,何必非要与我大明为仇?满人以游猎为生,汉人以耕作为食,即得汉地,又复何用?
大清虽拥精甲十万,又屡挫大明,然终究国小民寡,如此穷兵黩武,于国何益?何不就此罢兵,明清两家结成兄弟之盟,共享太平,岂不更好?”
“呵呵,范爱卿说大将军忠心,朕今日却领教了。既已为朕所困,仍不忘为大明尽忠!”皇太极怎不明白齐振华在说什么,“好!大将军是明白人,咱们也不必遮遮掩掩。你说要两家和好,可是朕多年来不断向你家皇帝请和,你家皇帝却毫不理会,这是朕不愿和,还是大明不愿!”
“陛下既道不相隐瞒,又何必以这些话来蒙我。若大清真有请和之心,当初,也不必与大明为敌了。当年陛下初登大宝,左有朝鲜,右邻蒙古,内有诸王相制,及宁锦之败,与袁督师议和,也未必诚心。”
“难道你们明国便有诚心了?”皇太极反驳道,“不错,正因我大清国小民寡,朕才不得不与南朝作战。南朝地大物博,如今的颓势皆因内部不和,朝纲崩坏,若是出了明君,整肃朝纲,而后挥师北进,我大清又如何低档?朕若不承此机会,入主中原,他日必为南朝所承!朕提议和固然是缓兵之策,难道袁崇焕提议和,却是真心实意了?”
“陛下既知大清国力远逊我大明,我朝又兵多将广,洪总督、祖总兵、吴将军皆可用之才,天朝纵有种种危机,倾半壁江山与陛下相争,陛下果有必胜之念?”
“若战,则我大清尚有活路,若和,坐视南朝整顿『乱』局,则我大清必亡!大将军,你说,朕是该战还是当和?”皇太极将问题抛给齐振华。
齐振华道:“咳,陛下远见卓识,胜中而知败,顾虑长远,非吾皇可及。只是这胜败,却也未必!”
皇太极看齐振华的样子,只怕目下是不会降了,听他的意思,分明还对大明抱着一丝幻想,或许果如范文程说的,夺了锦州,败了明军,让他亲眼看到南朝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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