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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再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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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振华也是赞同的,但是齐振华认为应当等待时机,待敌军士气萎靡之时,再行出击。洪承畴对此原也是认可的,并打算静候两三个月,伺机而动。可是他向朝廷请调马兵五万助战并筹备粮草的两件关乎成败的大事,一个被砍到三万人,另一个也给打了折扣,那个昏聩的陈新甲还在此事怂恿皇上催战,说什么要毕其功于一役,要什么大捷!

    而且在半月之中连发两道兵部公函,连皇上的圣谕都发来了,恼得洪承畴有火没出发,有气没出撒。只得捉『摸』将战旗提前,当然,稳妥起见,他也只能将预期目的作以更改,不再打算设伏重创多尔衮,而仅仅是诱『奸』前出之敌。

    洪承畴逆以辽东军最精锐的吴三桂部与刘肇基部,于九月十日设伏,诱『奸』在锦昌堡东西两侧扎营的奴贼。其两部兵马不足两千,仅为多尔衮作监视,以吴、刘两部万余人攻之,应当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谁知道,战场变化多端,九月九日,洪承畴的队伍还没有出城设伏,刚刚抵达的济尔哈朗却已经领兵近万来到松山城下挑战。又接到第三道催战公文的洪承畴,头脑一热,下令吴三桂、刘肇基出战。

    仓促之间,吴三桂与刘肇基领兵与松山城外三、四里黄土台与济尔哈朗主力遭遇。两军随即交战,由于吴三桂与刘肇基的步兵均未能及时展开阵形,便被奴骑冲到阵前,在八旗铁骑的砍杀下,损失惨重,阵脚大『乱』,很快便丧失了战斗力,败兵如『潮』般地退向松山。

    吴三桂与刘肇基终究沙场老将,面对颓势率领骑兵与奴贼绞杀一处,此时不远处的齐降龙也率领两千骑兵出营接应,又由孙仲伦率步兵四千为后队压阵。这才掩护吴三桂、刘肇基部溃兵逃入松山城,济尔哈朗见敌人有备而来,占不到便宜,也领兵去了。

    “制台大人!”吴三桂和刘肇基满面疲惫,跪在地上谢罪!

    洪承畴一把将两人托起,极为自责道:“此事不怪将军,皆因本镇才智驽钝,调度失据,这才连累了二位将军!”

    “制台大人……

    “不要说了!”洪承畴一摆手,“老夫正在给朝廷上书,两位将军不必多虑,都回去休息吧!”

    吴三桂与刘肇基面面相觑,吴三桂鼓了鼓勇气,道:“制台大人!”

    “何事?”

    吴三桂愤愤道:“俺是粗人,大人不要见怪!但是此话不说,标下心中不快!”吴三桂干咽了一口唾沫,“兵法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兵部不明就里,一味催战却不顾前线将士死活。哼,这等命令,标下以为今后还是不要听了,否则,辽东危矣!要俺说,此败绝不该算在制台大人头上,若是说起来,首当其冲便是那个陈新甲,他自己当年贪生怕死,如今却不拿辽东安危与二十万将士『性』命放在心上……

    “正是!”刘肇基附和道!

    边上的邱民仰也道:“制台大人,咱们这封战报,确实不该让您担战败的责任,要向圣上名言咱们的苦处,不能任听兵部『乱』弹,否则辽东难保啊!”

    “哼!”洪承畴气愤道:“空谈误国,陈新甲的事,老夫自有打算,两位将军且下去休息,邱大人也去休息吧!”

    ……

    数日后,洪承畴的折子到达朝廷,陈新甲如遭当头一棒,不敢叫嚣什么,皇帝也只得面对现实,不敢再一味催战,尽管面对重新做大的流贼,他愈发紧张起来。洪承畴用数百将士的『性』命,换来的片刻的自助权,又可以按照自己的计划办事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辽西的气愤愈加紧张,从宁远到义州尺寸之地便已糜集明清大军十余万众。其中明军锦州、松山、杏山三地更是屯兵愈五万。

    锦州城高墙厚,城内百姓六七千口,在籍士兵二万二千余人,战马三四千匹,杏山、松山虽然城薄但驻有刘肇基、吴三桂两支劲旅各万余精兵,又有宁远后盾,在城防上并没有迫切的问题。

    但是皇太极为了围困锦州,自是便定下断绝成内粮草的方略,从内地运粮来的队伍,顾虑建奴兵锋,纷纷将粮草运至宁远等城便不再前进,导致一时间宁远以西各城囤粮万担,而锦州、松山、杏山三城存粮总计不过两千担米谷。

    首当其冲,锦州城内最为炯破,锦州大凌河之败,对祖大寿造成了极深的心理阴影,愈发不能相信外来的援兵,时刻要在自己手中保留足够强大的突击兵力。正因此,当洪承畴要他将城中蒙古兵换给吴三桂时,他推脱未予办理,这些蒙古兵作战骁勇,更是他麾下骑兵的中坚,不论是突围还是冲阵,都不能离开。但是这样也造成粮草消耗过快,一匹马所需豆料米谷是士兵的十倍,建奴袭扰不能屯垦,而后方粮草又不能运到,这使得祖大寿极为忧虑,数次向洪承畴催粮。

    按照洪承畴的计划,本意先解决前线三城存粮问题,然后以逸待劳,养精蓄锐。待严寒和粮草问题将建奴折腾得筋疲力尽,他再一举出兵克服义州。但是陈新甲胡『乱』指挥完全打破了他的计划,不但吃了一个败仗,更是将最为迫切的运粮问题耽搁下来。

    在付出惨痛的代价,换回指挥自主权之后,洪承畴决定继续按自己的方略部署,而首当其冲的,便是望前线运粮。

    黄土台之战前,他曾趁奴贼多尔衮防备疏忽,向三城偷运了一批粮食,初步稳定了军心,但是若要长远打算,则还需进一部努力。

    然而,第二次运粮的行动却不顺利。

    十月十九日,洪承畴派遣总兵左光先率兵马由塔山往杏山抢运粮草.尽管计划周详,但是对于明军粮草问题同样极为关心的济尔哈朗却还是同国截获的情况和明君的布置,估计到洪承畴的大体计划。他以悍将劳萨率领镶红旗精兵在运粮必经之路磨盘山大小兴堡的山沟里设伏,伺机夺粮、烧粮以及斩杀运粮明军。

    当队伍受到劳萨的突然袭击后,左光先不愧是跟随洪承畴转战南北的骁将,面对这场突如其来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伏击,沉着应战,先以步兵以三眼铳、鸟铳、火箭、佛郎机铳等火器杀伤敌军后,便立刻投入到肉搏战中,与贼兵绞杀在一处,各个奋不顾身,与贼对面砍杀。趁个机会,一部分火枪手与长枪兵则相互协同,列成阵势,以粮车为支撑,用长枪阻滞敌军,并以鸟铳不断杀伤贼兵,保护粮车安全。

    此时驻防杏山不久的总兵曹变蛟、马科以及驻守塔山的参将佟翰得讯后,也立刻率兵驰援,牵制了部分敌军。陕西悍将左光先部以少击众,却毫无惧『色』,打得有章有法,为洪承畴争了面子,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左光先且战且走,经过近一日苦战,终于将绝大部分粮草物资运到了杏山,解了杏山燃眉之急。

    接着,洪承畴又经过筹划,经海道,在齐降龙的协助下,为松山补充了粮草,下来他的目光便投往了孤悬在外的锦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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