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生死杀出来的弟兄,这个时候如何使了将军的脸面?自然是热血沸腾,个个高呼“杀!杀!”
“好!”吴三桂喝道,“布阵!”
济而哈朗奉命屯驻义州,为攻占锦州建立了跳板,对松、锦一线立刻形成了压力,四处搅扰的建奴骑兵使得各城四周的田地几近荒芜,根本无法种植,迫使各城完全依赖于过去的储备与内地运来的接济,使得袁崇焕以辽土养辽人,以辽人守辽土的安排直接受到了冲击。
而其中生活的蒙古部落,更是心神动摇,惶惶不可终日。四五月间,杏山西五里台的三十户蒙古多罗特部六十余人,见奴来势汹汹,便密约投降,请清兵发员接应,以免大明阻截。正巧皇太极到义州巡视,令他对攻打锦州最为担心的,便是袁崇焕训练起来的关宁铁骑,可惜如今山河日下,他们已经不能得到充足的马匹补充,杀一员少一员,皇太极立刻筹划了诱『奸』关宁铁骑的计划。
当下命郑亲王济尔哈朗、多罗贝勒多铎、多罗郡王阿达礼率兵一千五百骑绕过锦州,前往接应,以为诱敌,又在锦州以东山林间设下伏兵。
事实上祖大寿标下游击将军戴明率领的七百骑兵出城不久,便为济尔哈朗侦知,他将队伍撤到夹马山脚列阵,将弓箭手以半月形展开,面向紧追而来的明军,由五十枪骑兵前出阵前。
五月十八日清晨,戴明的队伍最先接近济尔哈朗。戴明不愧是血气方刚的大明勇士,看到建奴已经列阵,为了冲『乱』敌阵,给后续部队打开缺口,戴将军毫不迟疑率领麾下七百精锐发起冲锋。可惜面对早有防备的建奴,在大约一百步的距离上,大明骑士便遭到了如雨般箭矢的攻击,七百勇士尚未能到建奴阵前,便已化作辽东大地上的一道雕塑。
吴三桂率领的三千骑兵,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胞到在血泊中,随着震天的喊杀声,吴三桂一马当先,冲向敌阵。
不顾前方箭如雨下,三千大明勇士手擎长矛,挥舞大刀,急驰冲锋。
转瞬之间便冲过了建奴箭阵,与迎面而来的建奴骑手撞在一起。
大明将士已看出建奴诡计,清兵亦心知孤悬深入,稍有闪失则必全军覆没,一时间两边杀得山摇地动。顷刻之后,在吴三桂的带领下明军冲裂了清兵的横队,几乎将清兵拦腰截断。济尔哈朗不敢稍有怠慢,率领中军迎面而上,阻挡吴三桂的冲击。
但见二十八岁的总兵吴三桂挥舞单臂大刀,浑身浴血,率领将士奋勇冲杀,敢樱大明兵锋者莫不下马受死。便在济而哈朗苦苦支撑片刻之后,皇太极的另一股伏兵大约万骑杀到,逐渐将仅仅不足三千的明军骑兵围困起来。
此刻,吴三桂渐渐意识到事态严重,若不尽快冲破敌阵突围,只怕麾下数千将士便要浑洒疆场!吴三桂趁着砍杀的当,眼角扫视四周,依稀寻到一薄弱处,便立刻调转马头率兵直突。可惜面对多达自己五倍的敌军,尽管大明将士冲杀尤勇,却终究没能突围。
看到如此情形,济尔哈朗渐渐安下心来,准备应接胜利的果实了。
却在此时,西南方一阵撼天动地的含杀声由远及近,由弱到强,惯入济尔哈朗的耳朵。
伴随着一阵漫天烟尘,但见三四千明盔银甲的大明骑兵杀了上来。
冲在最前锋乃驻守杏山总兵刘肇基。这刘肇基,字鼎维,与吴三桂等辽将一般,都是袁崇焕都辽时一手栽培的猛将。其征战关内关外,扫流贼,逐胡虏,赫赫战功,累迁至总兵官。麾下五千辽东禁旅,一般的英勇强悍。
数千只长枪、钢刀,化作一道闪电,转瞬间冲散了围在吴三桂外围的奴兵。苦战多时的吴三桂与他手下两千余战士见到援兵赶到,立刻与之合为一股滚滚洪流,吹枯拉朽一般将万余奴骑冲得七零八落。
这突然而来的的变故,使得济尔哈朗尚未及做出反应,便要面对恶兽一般得大明劲旅,即使如征战多年的济尔哈朗都不免为此种惨烈的拼杀而震撼。
既然诱歼关宁骑兵的计划已经无法实现,济尔哈朗也不再强求,鸣金收兵。同样训练有素的大清骑兵,便立刻向属于他们的北方散去。已被鲜血染红的吴三桂与刘肇基,则在追杀了小股贼兵之后,开始清理战场,将失散的马匹,受伤、阵亡的将士,以及奴骑的首级,带回杏山城去。
……
早已为自己的一时失察追悔不已的洪承畴,在得到刘肇基与吴三桂送来的战报之后,总算也可以松一口气了。在付出了阵亡千余骑兵精锐的代价后,关宁铁骑总算避免了被诱歼的命运,而这场战斗的始作俑者――皇太极,则也为此付出了不下千人的代价。
同样为关宁铁骑捏着一把汗的齐振华,此时也轻松下来。对于袁崇焕一手栽培的这支禁旅,尽管在各种不公与折磨下日渐凋零,但是至少在今日,他仍然看到,这是一支无比勇猛的军队,面对数倍于己的建州铁骑,仍然能够全身而退,并让敌人遭到如此损失,他不得不相信,在刘肇基、吴三桂等将领的带领下,只要妥当运用,对于这支部队,一切,都不是不可能的。
当然,洪承畴已经愈发感觉到建奴的决心,他们不惜以一千五百精锐作为诱饵,来伏杀辽东骑兵,以及他们源源不断巩固义州的情况,其此来,定时志在必得。同时,他已经隐隐感觉到,这次交战,既有可能决定大明的命运――若没有对于关内的忧虑,洪承畴即便没有克复辽东的雄心,也有十足的信心与建奴在锦州城下一绝雌雄。
可是关内的局势,这颗大明腹心的祸害,或许真的要成为灭亡大明的灾星――想到这里,洪承畴有些意外,怎地诅咒天朝?大明江山决不能就此陨灭,对!既然此时不是与建奴决战的时候,那便艰决不能冒然出战,必须避免与建奴的苦战!想着想着,洪承畴似乎有了豁然开朗之感,只是,想到朝廷,一缕愁云便又爬上心头。
……
“万岁爷!瞧您乐得,这是有什么天大的喜讯了!”王承恩明知故问道。
皇上笑眯着眼,从御案中转出来,走到门前,倚着柱子:“咳!洪承畴果然老辣,辽东交给他镇守,朕,也就放心了!吴三桂也是好样的,还有那个叫――刘肇基的,都是好样的,你去,从内库支三万两银子,立刻解到宁远,作为奖赏,记得告诉下面那些不长眼睛的,谁要是敢打这些银子的主意,朕要剥了他皮!”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王承恩口里说立刻安排,实际却没有离开,瞧着天『色』晚了,凑到皇上身边,“万岁爷,今儿心情好,奴才安排御膳房多被几道可口的,您也多用些,这国事『操』劳,纵使铁打的身子也要小心着不是?”
“嗯!”久违的捷报让着个少年早衰的皇上心情大好,他想了一下,“你去,告诉皇后,一会朕便过去,这些日子也有些疏落她了!”
“正是呢!几位皇子也都懂事多了,是不是一并叫来,给万岁爷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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