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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再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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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振华捉『摸』着,我能有什么恩德给他?奇道,“不知船家得了他什么照应?”

    “小的本在江上打渔,两年前,一次遇了风浪,翻了船,险些丢了『性』命,可朝廷催饷催得紧啊。没了船,小民连户口都难,哪里来的银子?鄙得没法,听乡里人说,有人到什么商行分号去,都是活菩萨,能救苦难,只要人家愿意帮忙,官府也不敢怎样。可是小的与人家非亲非故,人家凭什么帮啊?”船家又喝一口茶,“可是,没法子啊,小的就看着撞撞运气吧。可是到了门口,也不敢进去啊,结果我正想走,却被里面的人叫住了。人家问明了情况,只派了一位相公,跟着小的回家里看了看,便要和小的立文书,说让小的将房子押下,给小的一条船和十两银子叫小的使唤,总共折银三十两,头三年每年需得上十两银子,三年之后以每年收成的三成缴纳,最少二两五钱银子。小的这才在这里跑起船来。人家还交给小的一块牌子,说遇上蛮横的,量给他看,就没人敢招惹小得了。”船家将那令牌取了出来,“还真是!后来催饷的又来,小的一亮,那人再不敢来欺负小的。一些水霸王什么的,也都不敢来了。”

    “呦,这家店这样厉害,泼皮无赖见了怕也就是了,连官府也不敢招惹?”姚世贤道。

    “嗯,可不!”船家认真地说,“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可是粤海王他老人家的产业,您想想,红『毛』被打得服服帖帖,那些狗仗人势的家伙敢招惹么?这不,前阵子又传来消息说,他老人家在辽东,又将鞑子杀得屁滚『尿』流,您想想,这鞑子厉害,不照样见了他老人家就怕么!”

    “呵呵,船家,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齐振华乐道。

    “喏,”船家一指商行分号,“有说书先生,天天在里面说。”

    “这家店看着开销不小,船家还上去过?”姚世贤问。

    船家乐呵呵地说,“人家说了,每年元旦都会请善于经营的一顿宴席,得老人家庇佑,小的去岁还上了全部银两,人家便在大年初一请小的上楼,那个气派啊,宴上还有鱼翅呢!”

    “噢!”齐振华了然道,“于是便听到了。”

    “是啊!”

    “可是人家说的,便都是真的么?”姚世贤道。

    船家立刻严肃起来,“二老爷,您这话可说得不好,粤海王他老人家是何等人,这些年他老人家做的善事可是实实在在,这不前阵子刚刚传来消息说,他老人家在辽东打了大胜仗,连朝廷都要封他做巡抚老爷!这难道是假的?”

    “噢!恕某家寡闻,包涵包涵!”姚世贤连忙表示歉意,“那,尚有一事不明,不知他们如何向你收那三成银子?”

    “噢,凡是包着他老人家的船户,都是在特定码头作营生,收了银子,当下便交了些去。再说,如小的这般受了他老人家大恩大德的,如何做些欺瞒他老人家的丑事出来?那可是千万要不得的。”船家解释道。

    齐振华满意地点着头,“船家,你先忙去吧,我们有些事情说。”

    “唉!”那船家起身作揖,退了出去。

    ……

    天『色』暗了下来,齐、姚两人用了晚餐,从舱中出来,在船头甲板铺上一张竹席,坐了下来。

    大小画舫上的彩灯渐渐亮了起来,白日里躲在帷幔后面的娘子们,开始了属于她们的生活。

    渐渐地,鲜红的烛光洒满秦淮两岸,袅袅弦音浮『荡』期间,好一幅江南美景。

    齐振华和姚世贤也难免沉醉其中,“唉,咱们再向前走走?”齐振华提议说。

    姚世贤抿着酒,道,“那便走走。”

    “船家,随便走走!”

    船家拉起木锭,解开拴在岸上的麻绳,两名水手摇起橹来,船只便缓缓向东行去。

    “船家,这当是江南贡院吧?”虽然当初金陵分号选址齐振华没有亲自到场,却也知道分号东接贡院,南临秦淮。

    “是啊!”船老大热情地介绍说,“便是江南贡院了,天下多少才子,都要来此赶考,您二位来得巧,再过几日便是乡试了。”

    “噢,唉,船家,不知贵公子可有读书啊?”齐振华问道。

    船老大乐呵呵地说,“读,大小子已经读了两年私塾了,还有个小的,还需几年。只是,不知到时能不能凑的出银子。”

    “听说粤海王在广州办学,所收弟子不收银钱,凡聪慧向学者皆可,您何不将二位公子送去求学。”齐振华乘机鼓动说道。

    “噢,这些小的听说了,只是太远些了,若是金陵也有一所,便是交些银子,小的也一定送了去,日后能在他老人家手下混个活计,也便知足了。”

    齐振华和姚世贤四目相视,不免为自己这不成功的宣传鼓动笑出声了。姚世贤更道,“你啊,还是用心些正事的好。”

    船行水中,月载佳人,齐、姚两人瞧着瞧着,便觉得沉醉其中,为这姹紫嫣红的世界笼罩进来。便行着,前面飘来一只画舫,船形华丽,依稀几丝或隐若现的天籁之音『荡』漾而来,齐振华忙问,“船家,可知那是谁家的画舫,怎的如此华丽?”

    船家抬头一望,乐道:“二位老爷的运气可真好,您猜这是谁的画舫?”船家还故弄玄虚,柬两人摇头,这才搭话道,“这是河东君的画舫啊!”

    “河东君?”姚世贤心道,河东君是何许人?哦,想起来了,似乎是秦淮河名『妓』,有一些到过金陵的,曾提过此人,据说架子很大,好些人想要一睹红颜,却是万金难得,问道,“可是名满江南的柳姑娘?”

    “正是!”

    “怎的?此人难见一面么?”齐振华兴趣上来,问道。

    “河东君平日少现秦淮,此次怕是趁着乡试,来会天下君子的,或许二位老爷还得尝一见呢。”

    看船家一幅兴高采烈的样子,齐振华道,“当真?”

    “小的瞧二位老爷气宇不凡,或可一见。”

    姚世贤和齐振华相互一望,都起了拜访兴致,道,“船家,靠上去。”

    “好嘞!”船老大一声吆喝,船向河东君柳如是的画舫靠了上去,“不过小的有一句话不知二位老爷愿听与否。”

    “讲。”齐振华道。

    “相传求见河东君甚是不易,被拒见的,不乏名望,若是求见未果,您二位切勿着恼。”

    齐振华呵呵笑笑,“去通禀便是。”

    柳如是的船与齐振华的坐船相向而行,船老大将船头靠了上去,船老大跳上画舫,向船上人说:“请问是河东君驾下么?”

    “正是,请问……

    “我家老爷特来拜见河东君,请代为通禀。”船老大有板有眼地说。

    那与船老大接话的小女子探着头,向船老大身后瞧去,但见两人盘腿船首,俱是清布长衫,面相却都和善,可惜灯火不够明亮,瞧不分明。“请问,您家老爷是……

    这一问却将船老大难住了,这几位客官上船时,只说一个是大老爷,一个是二老爷,却没有告知姓甚名谁,如何来历,虽然看起来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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