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哒”的军号声将杨振从梦中惊醒,吴总兵回师宁远,抚太大人却只拨了六百骑给他,命他配合东江总兵齐降龙和他的义父南澳总兵齐振华,解松山之围。
一个广东的水师总兵,如何跑来辽东逞起威风了?想一想入营的际遇,杨振心头便有一股火。营内近万大军,任那炮声隆隆,却不见丝毫动静。
巴雅尔早已熟悉了营内的规矩,早早起来牵着坐骑出来,打算溜溜马,刚从马厩出来,便被齐经国、齐宝国截住。兄弟两个自打见了巴雅尔的骑术,羡慕不已,便经常在他身边转悠,要他传授骑术。可是巴雅尔并不太喜欢齐振华,因为是他将自己同主人分开,连带着也就不是很喜欢这两兄弟。
杨振收拾停当,出了帐篷,正巧碰到这三人,齐宝国上来抱拳道,“请问仁兄可是宁远来的杨副总兵?”
杨振刚到营内只几天,并不认得这两人,见来人上前问询,也就回礼,“正是。”
齐宝国围着他看了一看,“哥,这可是闻名天下的关宁铁骑,你说他厉害还是咱们师父厉害?”他口中的师傅便是巴雅尔,说着还看了看巴雅尔。
杨振也就顺着齐宝国的目光看了看这个精壮的蒙古汉子,巴雅尔听得懂汉话,见杨振瞧过来,尽管当初兄弟两个下拜求教时自己并没有说接受,这会儿却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膛。
齐经国瞧瞧这二人,摇头道,“估计咱们师父厉害些,没听说么,师傅从小就在马上长,又是时代以此为生。不过,既然能做到关宁铁骑的副总兵,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
杨振一听,两个『毛』小子竟这样评价自己,不禁有点不爽,沉声道:“哼,关宁铁骑,建虏尚且畏惧三分,你这小『毛』孩知道什么?”
“鞑子?我看你们和鞑子也就是半斤八两,不过要是比起咱们大军,哼,抬抬手便败下阵去了。”齐宝国不知天高地厚地吹嘘着。
杨振哼哼冷笑两声,“是么?”
“你自己也说,鞑子让你们三分,可知另七分是不怕的,”齐宝国挑衅着,“好,看你不服,咱们来比一比。”
一个小『毛』孩子要和自己比,杨振觉得有点好笑,又觉得有点被侮辱了,回口道,“哼,好,比什么?”
“咱们比打靶。败了的可要应允胜者一个要求。”齐宝国道。
“好!如何比法?”
“跟我走便是了。”齐宝国前面带路向营外走去,走了两步,回头道,“牵着你的坐骑,还有你的弓箭。”
巴雅尔和杨振牵着马跟在两兄弟后面,出了大营东南门,向南走了里许,到得一块空地,齐经国从前来的马背上取下一根桩子,钉在地上,将一个圆盘『插』在上面,圆盘上画着三层圈,最内的为红『色』。
齐宝国拉着杨振来到距离五十步的距离上,画了一条线,道,“你骑马在这条线上跑,『射』三箭,师傅,你也一样。”
杨振和巴雅尔互相望了一眼,各自揣摩着对方的斤两,杨振将箭壶背上,拉拉弓弦,跨上战马,向远处走了一段,然后纵马小跑过来,路过近前,搭弓引箭,唰唰唰三箭飞出,全部『插』在靶上,一箭在外环,两箭在中环。
杨振放松缰绳,起码慢步走来,示威地看了一眼,跳下来。
“师傅,该你了。”
巴雅尔也不做声,默默上马,向外行了好一段距离,约『摸』有里许,一夹马腹飞奔而来,快到靶前,抬起手来也是唰唰唰三箭,不过第一箭是『射』向斜前方、第二箭侧向,第三箭则因马匹跑的太快,一顺便已冲了过去,于是背过身来一记回头望月,三支飞矢同样扎进箭靶,虽然都在外环,但杨振却心知自己败了一筹。
却抵不住失败的屈辱,杨振冷横一声,“你们的师傅,自然胜我,可是你们难道……
“哎!”齐宝国打断他的话,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包袱,背在肩上,又离远五十步,将布包打开,取出三支火枪,齐经国帮着装了一会,齐宝国扛起一支,抬手一枪,“乓”的一声在坝子上开了一个孔,接过齐经国递的火枪又是一枪,直将靶心打得空了,正巧一支飞鸟路过,齐宝国又是一枪,那鸟儿哀鸣一声便打着转掉下来。
齐经国、齐宝国兄弟乐乐呵呵地走过来,“怎么样?”
尽管震惊与齐宝国枪法神准――吴三桂从齐降龙那里得来的火铳他见识过,威力是大,『射』速也快些,却绝非此铳可比,旧式鸟铳就更不必说了――却还是硬着嘴皮道,“哼,你站在地上,自然容易些,我『射』三箭,你却能在马上连放三铳么?”
齐宝国狡黠一笑,道,“我便知你会如此说,不瞒你说,这是我们商行最新制的神枪,二百步内百发百中,不错,我是不能在马上连放三响,不过你是老将了,你自己想想,你们骑兵的弓箭能『射』多远?一百余步了不得了,长矛就更短了,我却能在二百步外『射』倒你,纵然『射』速不快,但是我一百火枪手和你一百骑兵对阵,你却想想会是什么结果?你们根本没机会放箭!”齐宝国坏笑着,“怎样?败了吧?不过你也不必气馁,因为不好装填,我们的队伍只能是步兵,骑兵有骑兵的好处,你们跑得快,步兵追不上,战场上即使我们胜得了你,也不能消灭你。”顿了一顿,“得了,这次算个平手,我也不图你什么,只是想看看关宁铁骑是不是朗的虚名罢了,哥,咱们走吧。”齐宝国说着,将火枪挂上马背,牵着马向营地走去。
杨振听着听着,见他要走,却上前拦住,巴雅尔以为他有什么企图,将腰刀抽了一半,谨慎地跟在后面。
“哎!别走。”杨振招呼一声。
“何事?”齐宝国扭过头,道,“我知道你心中在想,我的火枪怎么这么准,告诉你了,这是我们商行最新制的神枪,百发百中。”
“嗯,是,嗯,不是这个。”杨振牵着马跟上来,与两兄弟并行,问道,“既然齐将军麾下近万精锐有此神器,松山虏兵不过三万,为何踌躇不前?松山来报,城内守军不过三千,甚是危及,怎的不救?”
“哼,你却来问我?倒不如去问你们抚台方大人和祖大帅。”齐宝国口气不善地说。
杨振奇道,“与抚台大人、祖大帅何干?”
“咳,”齐宝国不愿多说,闭口向前走。
齐经国看看杨振一连无辜的样子,好心解释道,“辽东边军也有步军,刚才二弟也告诉你了,我们步军虽然精锐,击溃虏兵不难,可是腿脚慢,追不上骑兵的速度,即使击败敌军也不能大量歼灭。而若仅图击溃,他日虏兵复来,便如宁远两次大捷一般,虽然奏凯,却不能灭虏,徒劳师饷。正因鞑子以骑兵居多,故请抚台大人与祖大帅遣关宁骑兵配合,本拟以辽东骑兵四五千,配合我步军万余,由我步军将之击溃,待敌阵『乱』,关宁铁骑与虏兵实在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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