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徐以显略显焦急地坐在椅子上,想同门口的卫兵问话,却又不想显得自己太过心急,反而使了身份,平白叫人瞧不起了。
门口立的卫兵悬着短枪挂着弯刀,将刀柄握在手里,肃然立着,如同石人。
这让徐以显感到一些压抑。
依稀有些响动,徐以显竖起耳朵,仿佛听见有脚步声走过来,却又离远去了,失望地端着茶碗喝一喝,将目光放到墙上的一幅字画上,是一幅仕女图,瞧着似是唐寅的作品,不禁来了兴趣,挪步站到画前,仔细分辨,了不得,果然唐寅真品。
想不到这些人还有如此雅兴!徐以显琢摩着。
随着几句话语飘进屋来,“嗒嗒嗒”一阵脚步声滑进徐以显地耳朵,分明有人向这里走来,徐以显连忙回座坐好。
在几名随从陪同下,姚世贤跨步进了厅内,有三个儒衫的年轻人跟着进来,另有几名随从便站在门外,同原来的两个卫兵站到一处,定定地立着。
姚世贤瞧了瞧徐以显,一个秀才模样的男子,只是眉心眼眸中的感觉,却有些怪怪的。
“敢问高姓大名!”姚世贤出于礼数,行个揖,道。
徐以显等了半天,人来了,却不作声了,也瞧了瞧姚世贤,拿腔拿调地酸道,“请问阁下可是南澳总兵齐大将军?”
姚世贤再瞧瞧他,眨眨眼睛,坐下来,“鄙姓姚,你要找的齐将军乃我兄长,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寻家兄有何要事?”
徐以显本是个内陆的秀才,读过书,喜欢一些江湖传言,听说过东南粤海王的故事,但是因为打仗以齐振华为主,说书的在故事里将陈啸龙和姚世贤列作了配角,在一般人耳朵里,也就不太重视。徐以显也就很自然地不太将姚世贤看得很重。道,“鄙姓徐,以显。”
“噢,徐兄!”姚世贤客气道,“不知寻我家兄长何事?”
“在下有要事,要说与粤海王齐大将军。”徐以显卖着关子。
姚世贤笑一笑,“不知是何要事?不知可否由姚某代为通秉?”
徐以显摇摇头,道,“事关重大,恕在下不能奉告!务须面秉粤海王。”
姚世贤也摇摇头,“徐兄来的不巧,家兄前些日出海,至今未归,怕是要您白跑一趟了。”
“何时归来?”
“归期未定。”
徐以显目光一暗,失望之情流『露』出来,叫姚世贤身边的伍浩关十分厌恶,道:“哼,我家老爷,虽说是齐将军之弟,却也握有商行两成家业,广东地面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纵然督抚也要让个三分,便是齐将军也不敢怠慢,你这酸书生,却是瞧不上咱们家老爷么?”
姚世贤听了,一摆手,责备道:“浩官,这是待客之道?”
伍浩官压着气,给徐以显施礼赔罪。姚世贤道:“徐兄,既然与家兄有如此要事商谈,不若暂住些时日,待他日兄长归来,说与他便是。”又朝伍浩官道,“分赴馆驿收拾一间上房,请徐兄住下,安排细了,莫怠慢了人家。”
伍浩官应了一声,便要出去,徐以显眼珠子一转,道:“慢。”然后定定地『138看书网』下可是粤海王三弟?”
“呵呵,正是。”
徐以显琢摩,这出了海,可是吉凶难测,说不定回不来了呢?再说,就是能回来,这出海可是茫茫无期,天晓得到何年哪月?听说这老三也有些能耐,不若……
想着,徐以显开口说到,“嗯,此事重大,若姚先生能做得主,想说来也无妨。”
“我家老爷自然做得主!”伍浩官还要说话,见姚世贤瞥了他一眼,便收声在一边立着。
姚世贤瞧着这个酸儒的样子,说道,“远了不敢说,就商行的家,姚某还是当得起的。”
徐以显再三想了想,遂开口道,“姚先生!”
姚世贤知道他想和自己单独谈谈,却故意道,“但讲无妨,屋内的是自家人,不妨事。”
“只是事干重大……
“呵呵,”姚世贤向伍浩官看一眼,伍浩官和书算手立刻向门外走去,伍浩官出来门外,心道,一个油嘴滑舌的说客,竟也如此大的排场,和书算手对了个眼神,又向门前的两个卫兵看了一眼,卫兵将门关上,留下姚世贤和徐以显。
“如何?”
姚世贤还以为这伟仁兄能有些什么新鲜事和他说,想来自己真的是高看他了,一开口,便是说书的一样,从宇宙洪荒,说到如今的『乱』世,俨然天下万物了然于胸一般,姚世贤碍于面子,没打断他。只是徐以显显然不这么想,人称小诸葛的他,对自己的几寸舌头颇为自信,却丝毫没有留意到姚世贤的心思。
和一般说书话本一般,徐以显说古论今,评论天下局势,姚世贤心里轻轻笑着,却不作声,只让徐以显在那里卖弄,徐以显不知自己斤两地说着胡话,一会说姚世贤是不是想成大事,一会说事情如何如何可为。
从说书的那里听着,粤海王三兄弟也是跑江湖的传奇人物,胸怀大志,行侠仗义造福百姓,曾经还以武装和朝廷打过几仗,他以为,这伙人接受诏安,和张献忠应该是一个道道,糊弄人的把戏而已,心底里,还是要混水『摸』鱼捞一把的,于是毫无忌惮地吹嘘着。
……纵观天下豪杰,中原西北,首推闯王李自成,早年起事便以推到朱明江山为念,军纪较为严明,懂得收拢人心,内部团结,只是如此一来遭受十三家其他首领嫉恨,渐渐孤立了,最近又遭受重创,几倍全歼,短期内,恐怕难见起『色』。东南,则是粤海王最为抢眼,数万精锐纵横海上,莫与争锋,财力最为雄厚,器械精良,队伍训练有素。若举措妥当,欲得天下绝非难事!”徐以显分析着,“虽说八大王近一年来,招兵买马,坐拥三万人马,一来大半兵马训练不足,且本人胸无大志,不能决断,贪图安逸,曹『操』等辈更是乌合之众,不足为虑……
姚世贤听得有些厌了,和两口茶,打个哈欠,徐以显说得起劲,依旧在那里高谈阔论,姚世贤却有他说着。
……
徐以显正说的起劲,突然,门被撞开,几名锦衣卫冲进来,不由分说将他绑了,姚世贤这才提起精神,冲过来的监军刘公公抱拳道,“公公!此贼乃献贼谋士,与献贼不和,想来煽动我兄弟造反,这才惊动您来,便交给您处置。”
刘公公郑重其事地说,“嗯,姚先生胸怀坦『荡』,咱家佩服,这贼子便交给老夫,咱家自会处理。”
姚世贤又道:“公公,此贼子的底细,怕公公一时不明,据姚某所知,此人本是谷城县生员,献部受抚后,投了献贼,怂恿献贼复叛,出谋划策。据说,闯贼未死,前段日子还去了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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