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巡抚方一藻的儿子便是他的结义兄弟,连朝内位搞权重的高公公还是他义父呢。不过吴三桂还真没有和齐降龙拜把子。
祖大寿道,“哼,你这小子,也罢,和他多走动走动不是坏事。”吴三桂得的好处,祖大寿自然少不了分一份,这甜头他也是尝了的。没办法,朝廷拨的粮饷往往不能及时发放,他手下的兵将,不少穿用都是自己掏的腰包,军马、盔甲,就连火铳火炮都是辽东自造为主,朝廷拨用为辅。尤其是粮草,近来关内的情形他是知道的,关外种的又往往被掠去,天知道那天会真断了炊,多一个途径筹措粮饷,总是好事。
“哎?你今日来,不会就为报信说贼兵南下的罢?”祖大寿问道。
吴三桂嘿嘿笑笑,“什么都瞒不过舅舅。”瞥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高公公又密札给您,”说着,从袖口取出一封折了几折的文书,递给祖大寿。
“何事?”祖大寿一面打开一面问。
“您还是自己瞧着。”吴三桂可不多言。
祖大乐边上听了,“何事?”
祖大寿将那两页薄纸翻开,读毕,丢进火盆,烧了,“无事!”尽管祖大乐、祖大名一连疑『惑』,祖大寿还是没有再说此事,“三桂,如今蛮子南下,行踪不定,你尽快回去,协助方大人守城要紧,去吧。”
“嗯,”吴三桂本想说天『色』晚了,待天明再回,转念又担心宁远防务,自己的家底可全在那里了,一旦有个闪失,才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了,便改口道,“我这便会去。”说着起来,叫了家丁进来,套上披挂,道了别,出门去了。
……
“快,快!”孙仲伦坐在马上,忽前忽后地叫嚷着,催促士兵加快脚步,排作六列的士兵,套着牛皮的靴子,顶着铁盔,背着毯子、干粮、炊饮具、弹『药』、刺刀、匕首等等全套行囊,还有扛在肩上的火枪,在崎岖起伏的道路上进行着急行军训练,每日十里的负重行军早已改作日行二十里,负重也加了五斤。
刚刚跑完二十里的艰苦道路,一回到平地,不待休息,还要立刻由行军队形变作战斗队形,迅速装填,并且将铅丸招呼到远处的草人身上。
这还不算完,原本隔三差五的紧急集合,更是密集到每日的『操』练中,而且连睡觉,也越来越多地改作『露』营,而不是宿营,他们已经天当被地当床连续挨三天了,据说,距小道消息说,今日孙将军发慈悲,决定夜里宿营。宿营么,也就是拉开帐篷,三人一顶,凑合休息,要回到营房,天知道那是哪年哪月的事情喽!
后面隔着几个土包的一座小山头上,一些士兵正在拖着野炮王跑位上拉,然后迅速完成部署,装填,瞄准,设计,将炮弹毫不吝惜地砸去远处的空地上,铁球砸在坚硬的土地上,像皮球一般跳上几跳,压倒一片草人,这才安静下来。
少部分骑手『操』着为数不多的口外大马,使自己能尽量和这些畜牲亲近些,以免在战场侦察时跑到敌人的队伍里,白白作了俘虏或者给蛮子加上一级斩首之功。
海上,水师战船出入频繁地巡行着,水手们也不断地将火炮搬出来,向岸上练手,以免不够纯属在战场上用那些铁家伙砸了自己人。一些货船,不论是临时征召的,还是旧有的,凡是平底能靠近滩头的,都被集合起来,和一部分步军『操』练登船、卸船。凡是可能用到的技能,可能用到的战术,训练工作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不过对于这些已经历了数年乃至十余年锻炼的精兵强将们来说,这些技术活,似乎并不困难,除了那些整天与马打交道的。
岛上民居区已经被戒严,出海必须经过驻军的严格审查,并有水师巡船伴随,结道出海,凡有意通敌报信的,杀无赦。
齐降龙站在较高的小土包上,举着千里眼看着队伍『操』练,“常林啊,你去告诉孙将军,悠着点,别把队伍给我累垮了,留点气力到战场上使。顺便叮嘱火房,把我的兵伺候好了,鱼肉,都给我喂饱,谁敢捣『乱』,我丢他下海喂鱼去!”
郭常林正要去传令,忽想起了什么,“将军,孙将军不是说,让队伍适应战场的艰苦环境,打算要队伍吃干粮?”
“你听他鬼扯,干粮是充饥的,充饥什么意思不懂么?这时候不让弟兄们吃好了,怎么打仗?”齐降龙觉得孙仲伦这家伙是不是中邪了,艰苦训练是艰苦训练,可也不能望垮里拖啊,“哎,我是主将还他是主将?”
“是!”
“还有,吩咐下去,今晚士兵都回营房休息。”齐降龙心疼队伍,道。
再一次回声“是!”郭常林翻身上马,去传令了,距离不远,几个传令兵还在继续熟练骑术,尽管他们已经是队伍里,和马打交道最久的人了。
齐降龙瞧着队伍练着起劲,自己心情也好,干脆坐到地上,看着队伍练。手边上放上一壶水,坐得累了,就起来活动活动,或者干脆跨上战马冲杀几次,可恨自己的骑兵不行,不能跟着自己冲锋陷阵,齐降龙多少还是有点遗憾的。
这天转眼也就黑了。
孙仲伦最终也没有让队伍回营房休息,他不想因为齐降龙的干涉改变了他的计划,不过他那所谓适应干粮的想法,倒没有继续坚持下去。
白天的训练完毕,队伍分区驻扎下来,如同战场一般,派出的巡逻兵骑着马在营地附近仔细地执着勤,练习紧急登船卸船的队伍也回来了,将湿了大半截的衣物脱下来,披着『毛』皮毯子,凑到火堆边上烤烤,中午只以干粮充饥的兵士们眼巴地瞧着面前的铁锅。
吊在火上的锅里煮的是火头军精心准备的晚餐,牛肉,羊肉,凡是这些能大量补充体能的,一股脑在锅里翻腾着。
匕首或者『插』在小腿侧面的皮囊里,或者握在手里切割着食物,火枪则上好了弹『药』,挂好了刺刀,三支一组地立在伸手可及的地方。这些三角口的刺刀,晃着火光,寒气『逼』人,这刀口一旦刺入身体,立刻血流不止,难以补救。尽管刀口并不是锋利,但是在这些战士的手里,却足够一件令人胆寒的武器,而且所有的刀口上,都是淬了剧毒的。那些从广西狼兵手里学来的剧毒『药』物,绝对见血封喉。
齐降龙坐在士兵堆里,和几个士兵围在火堆前,舀了一勺肉汤,灌进自己的铁皮饭桶,用勺子送进嘴里,品了一下,“嗯,还不错,火房的水平还不赖啊。”这一天下来,战士们只填了几口干粮,他也是只咬了几口饭团啊。这会也是饿狠了,觉得什么都香。
边上的士兵见将军和自己一起吃饭,俱以为荣,也都乐呵呵地,香香地吃着,一天的疲劳仿佛都忘记了。因为加了齐降龙、郭常林和几个侍卫,这一锅的分量就不够了,郭常林跑去火头军那里,又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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