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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山积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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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齐降龙明白吴三桂的意思,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都是大明的将军,同要守护大明边陲,唇亡齿寒!何况临行前,先生还特意交待,为朝廷护守关门,责任重大。

    吴三桂连忙推辞,道:“这却免了罢,贤弟守岛少不得这些,此来本为赠马,如何又讨了这些回去?不是叫人耻笑?”

    齐降龙劝导说:“长白兄此言差矣。兄赠马与我乃为边是,降龙增炮同是为着边事,大丈夫城市不拘小节,何况守护边关,本当齐心协力,和衷共济才是。恩,这样,过后我差人将五位火炮,两百只火枪,一百斤火yao,二百发炮弹,四箱火枪弹,二百套火枪零件,另加五千担粮草,一道运往宁远,并派炮船护送登岸。只因岛上器械补给需由东南海陆,便只有这些,长白兄切莫嫌少。恩,不过若有其他需要长白兄尽管开口,力所能及,绝无二话。”

    吴三桂早就听说齐振华的队伍,就是枪炮最为精良――毕竟他们的一支队伍常年追随袁督师征战辽东,立下赫赫功勋,年前才撤离到觉华岛来――便想着用些马匹换些军需物资来,却不想齐降龙如此慷慨,“如此厚礼,长白如何敢领啊!也罢,此情长白记下了!”说着抱了抱拳,又道,“只是……

    “长白兄,你我有话便说,何必吞吞吐吐,好不痛快!”齐降龙看他似有话讲,道。

    吴三桂道,“长白想向贤弟借一个人。”

    “借人?”

    吴三桂点头,“借人。”

    “谁?”

    “侯义番!”

    经过多年历练,这侯义番如今可是齐降龙手下最出『色』的炮兵指挥官,如今正任着他的千户,负责炮兵的训练和作战,吴三桂竟然提出要这个人,不能不让齐降龙犹豫。

    吴三桂见齐降龙犹疑不决,退了一步,“贤弟切莫误会。朝鲜一役,齐大将军统领步军,与土蛮野战,连战连克,相较之下,愚兄顿感部下火器营差得太多,便想请侯将军代为训练,愚兄委他全权,只盼尽早『操』练成军,以备战守。”

    齐降龙点头,道,“嗯,辽东诸城驻军火器营站里普遍不高,侯义番曾向我说过,不过火器营『操』练,也非一日之功,近来岛上军务繁忙,离不得他,何况他一人也难见成效,这样,我命侯义番择选二十娴熟老兵,由长白兄带去,不知如何?”

    二十人一道给他训练,自然比一个人来的强,吴三桂怎能不允,忙谢道,“好。”

    ……

    “注意!保持队形!”

    吴三桂的铁杆部下方云舒坐在自己的战骑上,吆喝着。吴三桂一百零一匹马――后来又专门送给齐降龙一匹骏马――换了那些军械粮草,又得了二十个娴熟的老兵为他『操』练火器营,如今战马愈难为继,他必须做出相应的调整,用一部分精锐的步军补充骑兵的不足。作为回报,他主动将自己最悍勇的步下方云舒留在岛上,为齐降龙训练骑兵,反正只有一百匹战马,尽管齐降龙编制的有六百骑兵,其实,却只有其中最精悍的一百人先参加训练――其他的五百人,就着那些矮小的滇马在一旁锻炼基本马术,看着这一百个幸运儿,他们是眼红非常的――方云舒一个人,也就够了。

    郭常林如今也是结识的壮小伙,架着沉重的胸甲,左腰挂一柄单手马刀,右腿别一支短筒火枪,右手握着一根九尺长枪,左手勒着缰绳,努力使自己的坐骑同队伍保持一致。

    看着自己的坐骑同队伍一道小跑着到达眼前的一条白线,郭常林连忙勒马站住,邓方云舒大喊后转后,迅速调整方向,将马头掉了回来,眼前八百步外,还是一条白线,方云舒喊一声“走!”

    队伍便再次小跑起来,以右方的方云舒为基准,整齐地前进。

    齐降龙也骑着马,跟在队伍里,全神贯注地走完这一程。方云舒纵马由队列一头跑到另一头,看了看这些汗流浃背的汉子们,看看西落的日头,似乎在决定着什么,然后,命令转身。

    队列在一次转过弯来,方云舒皱皱眉头,回到队伍的右方,重新启动了队列,不过他的步伐却渐渐快起来了,齐降龙和这些骑手们忙催马加速,以便跟上方云舒的步子,只是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些生手们一夹马肚子,便再也不能控制这些来自口外的生灵,只得像一群散兵游勇一样,冲过了线。

    等队伍重新列好,方云舒暗暗咬着牙,骑马绕着转了两圈,停在队伍前面,翻身落马,冷冷道,“下马!”

    “唰、唰、唰!”

    骑手们翻身落地,方云舒一个一个看着这些骑手,这些汉子都是跟随齐振华厮杀过来的老兵,意志坚定,方云舒这个在辽东看了无数辫子兵的冷酷杀手,也无法用目光让他们有丝毫的怯意。只是,当他们听到方云舒冲齐降龙说:“他们不行,换人吧”,的时候,却从眼睛里流出愤怒与耻辱。

    他们不敢想象,曾经纵横大洋无人能敌的他们,竟然栽在这么一匹破马上,还被一个辽东莽汉瞧不起,说他们不行。

    齐降龙的脸也“唰”地红了,他的荣誉心,同样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但是,齐降龙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让队伍解散,然后才向还立在眼前的方云舒说,“他们都是勇士,在海上无人能敌的勇士,即使红『毛』,也畏惧他们,他们只是不熟悉,经过一段时间,他们都能成为优秀的骑兵的。你应该鼓励和训练他们,而不是打击他们。”

    这句话像是给自己打气,也像是在声明什么。

    方云舒只是默默眨眨眼睛,平静地说,“这里不是海上。”便转身去了……

    多少话,也没有这一句话给齐降龙的冲击大,是啊,这里是草原,不是海上,他们要面对的是战马而不是战船。如同辽东的旱鸭子很难成为优秀的水手一样,东南的水手们也难以变成驰骋在草原上的雄鹰。

    想想这些日子,尽管他们曾经在滇马适应过,可是一旦面对这些口外大马,仍然是手忙脚『乱』,竟然有人连上马都上不去。从适应战马到开始最初的训练,用了半个月――而效果也不过就是适应,骑在上面走,不出问题,一旦跑起来立刻洋相百出――再到能由一群散兵游勇走成一条整齐的队列,又用了一个月,而一旦速度快一点,便如今日一般,又恢复了本『色』。

    是啊,他们都是优秀的水手,也可以成为优秀的火枪步兵,可是,要向他们成为优秀的骑手,不用很优秀,能够保持队列,发起有杀伤力的冲锋,撕裂――哪怕是已经动摇的敌军阵线――恐怕也不是几个月能做到的罢,毕竟这是骑在马上,不是在船上。可是,他又哪里有这些时间来『操』练他们呢?来自土蛮的密报,皇太极,又在筹划对辽西的进攻了,这样下去,只怕连队列都跑不齐,敌人就已经杀过来了,到时候,还是排不上用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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