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六日,先头部队出发,两日后,派往朝鲜侦探敌情的广元号也带来了朝鲜方面的最新消息:“十二月十三日,建奴前锋三百抵达平壤,次日朝鲜王京发兵抵挡为其歼灭,朝鲜王李棕已经将宗室迁往觉华岛避难,本人及大臣因来不及逃避,被困在南汉山城,十五日建奴围南汉山城。城内上下惶惶,十分混『乱』。”广元号管带汤金城报告说。
“多少人?”
“三百!”汤金城干脆地报告说。
“三百?呵呵!”齐振华有些不可思议地笑了笑,又问了一次,“不是有四千多人么?没有弄错?”
“千真万确!”汤金城毫不含糊。
齐振华拉下面容,道:“城内守兵多少?”
“一万余人,或有一万四五千人!”
“哼哼,哈哈!”齐振华大笑着,叹着气:“丁卯之役过去快十年了,区区建奴三百前锋,不但灭了朝鲜勤王之师,还将这些高丽棒子吓成这样?好啊!好啊”
下面的将领们也大笑起来,齐振华收了笑容!“好了!不要只顾着笑,这固然是高丽棒子无能,但是建州八旗也的确不可小觑,否则皇太极怎么敢用四千人长驱直入?最前一批竟然只有三百人!孤悬敌境啊!”齐振华提起笔来匆匆写下一道命令,盖上印信,用信封封了,又向汤金城道:“汤金城!”
“在!”
“战事紧急,你们就不要登岸休息了。你立刻率船往京畿湾,带上本帅军令,”齐振华将书信交给他,“ ‘建文’号管带曹嘉祥已经率领舰队应当已经抵达京畿湾,你和‘弘治’号并入舰队,把本帅将领给他。代我叮嘱他,除非南汉山城危急,否则不要进入汉江河口,全队在席『毛』岛等候命令,时刻注意建奴动向便可,除非建奴进攻江华岛,否则不要开火,尽量以小船侦查,不要暴『露』,并向南汉山城内发去消息,便说大明雄师十万刻日便到,叫他们不要慌张,稳住城内军心。建奴三百来号便将个朝鲜吓得魂不附体,真不知道这些高丽棒子还会做什么!”齐振华又向齐定轩问道,“皇太极在定州可有动静?”
“皇太极似乎在等待后续物资到达,他为了迅速进兵,重炮和补给物资并未跟上。”齐定轩道。
齐振华想一想,“荣轩!”
“在!”齐荣轩道。
“本帅这几日便要离岛,旅顺、云从乃我军根本,断不可有半分闪失,你需与万瑜琛妥当配合,保得两处安全。也要时刻将情况通报与我,你可明白?”齐振华不太放心后方基地的安危,特意交待道。
“请大帅放心!末将人在岛在,岛没人亡!”
齐振华皱着眉头,道:“我不要你的人头,我要旅顺和云从岛,明白么?”
“是!”
……
十八日夜,齐振华将五千步兵,两千骑兵,三百炮兵、三百斥候以及工程兵四百,总共八千人马,分别登船,由云从岛起航,直奔京畿湾而去。
经过两日航行,二十日夜,舰队平安抵达朝鲜江都――江华岛西面的席『毛』岛海岸,抛锚。
“建文”号已经在此靠泊齐振华将两只船队合编,并将自己的座舰移到“建文”号上。
更换座舰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召开作战会议,让曹嘉祥将最近的情况向他详细汇报。
……李棕所在之南汉山城,地处汉江以南,围山而建,地势险要,城墙坚固。李棕退守该城后不断加强城防,派重兵严守各出入城门、城墙及各将台,备各样城守之物如火器、矢石等充裕。据探全城守军一万三千余人,分堞守城,每堞三人,险要处每堞二人,极险处一人防守,绝险之处则不须分排,昼夜警惕,分番休息。只是城内一度混『乱』,在得到援军将至的消息后,士气才有所回升。”
“建奴呢?”齐振华看着作战地图,问道。
“围城建奴所部四千余人,立栅围城,由于城内火炮样式陈旧,最大者为旧式大将军炮,其『射』程不足,难以退敌,故而建奴敢于伐取树木,仅于城下八十步列栅围城。又张以绳索,悬以金铃,人有逾越者,铮然有声,阻绝消息,援军将至的消息乃夜间『射』入城内的!”
齐振华听了情况,问道,“除此四千余人,皇太极又有发援兵来么?”
“目前只有围城四千余骑,并不见其他兵马!” 曹嘉祥道。
“李棕还有何动静?”
“李棕在固守城池同时,也下诏抗敌,以激奋士气。但是援兵几无战力,与建奴一触即溃。不过现在城内情况还好,大军来援的消息还是稳住了军心。只是战前朝鲜便已经表现出屈服的端倪,不知他们是否能坚持下去。”
齐振华听完,想了一下,“江华岛上情况如何?”
“还好,江都有水阻隔,朝鲜水师严阵以待,围城建奴也并无攻取之意!”
“噢!”
齐振华让齐定轩将地图挂起来,“大家看看,怎么打?”
“经反复测量,由河口到山城西南北河段,水深在三丈至一丈五尺之间,所有战船均可自由出入,陆军完全可以依托战船的保护。” 曹嘉祥描述道,“如果靠近南汉山城西北登陆,我军与建奴之间只有数里之隔。”
“定轩,你看呢?”齐振华问道。
齐定轩想了一想,道:“末将以为,当急进缓战!”
“急进缓战!”
“关宁军与建奴野战尚常落下风,何况朝鲜。但是建奴前锋既然未携重炮,则不能攻坚。南汉山城坚固,只要妥当防守,建奴不能有尺寸之功。只有粮草与军心甚为可虑。山城被困,若内无粮草不战自溃,而若守御之心不坚,亦难久持。故而我军当急进,山城高耸,必能看到我军到来,若城内粮草充裕自然最好,若不足,亦可再做思量,至少守城之心稳固,便多少可以坚持一段时间。”齐定轩分析说,“我军此来,一为练兵,二为解围。只要城内防守得当,皇太极贼念未遂,便已达目的,如此,我军立于不败之地。至于练兵,汉江水深,登陆部队及可以得到充分给养又有水师保护,正好抓紧机会与建奴交锋,胜自然激励士气,败亦得到战船保护,均有利无害。”
“嗯,诸位以为如何?”齐振华问道。
同建奴野战,大家都没有经验,这样安排自然稳妥,将领们当然纷纷点头称是。于是齐振华船下将令大军修整一夜,次日出发。
……
为了防备建奴入侵而在天启六年建成的南汉山城,与江北的北汉山城一样,都是京城屏藩,城堡围山而建,周长近二十里,城高一二丈,砖石包砌,全城立有将台四座,城们四扇,雍城五座,庵门十六道,烽火台两敦,城头以女墙保护,在城头布置着数十年前由大明引进的大将军炮,构成王畿的屏障。
李棕,这个通过政变上台的朝鲜国王,除了采纳向大明一边倒的策略,并招致建奴两度入侵之外,却并没有给朝鲜带来任何翻天覆地的变化。丁卯虏『乱』以来,尽管朝鲜上下群情激奋,但也并没有为国防的巩固做出任何实际的有效的事情。
当十二日义洲府尹林庆业将建州入侵的急报传来,京城上下与丁卯虏『乱』时毫无区别地慌『乱』起来,战前没有充分地准备,对这猝至的噩耗,没有进行任何有效的应对。次日清兵抵达平壤的消息再到,李棕所有的想法便是到江华岛避难,如同丁卯虏『乱』。
只是李棕在十四日刚刚将家眷送走,大清皇帝的军队已过延曙驿,马福塔的三百骑兵已经抵达弘济院,并以一枝兵截断阳川江,阻截了李棕逃往江华岛的道路。于是,在无可奈何之下,李棕,以及他的一班臣子们,便龟缩在这南汉山城内,孤守待援。
萎靡不振地躺在位置上,李棕半撑着自己的身子,面前是跟随他被困的大臣们。
“你们倒是说话啊!”李棕闷闷地问道。
作为拥立李棕登位的重臣,西人党金自点和李贵只顾着低着头,不时地相互瞄一眼,却谁也不说话。清西派首领金尚宪也是只顾看地板,悄悄地冒了一句:“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