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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涉辽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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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振华和齐定轩带领几个士兵,骑马立在旅顺西北的山头上,用千里眼欣赏岳托大将军的大营。木栅围栏,一顶大帐,一些小帐篷围在周围,面南的方向立着一道营门,两边的哨楼上,士兵戒备着。隐约看到营内排列在大帐门前两列的火炮,数不大清楚。

    齐振华指一指前方,“你看,这岳托还是有些门道的,他将营帐设在山后,隔住咱们的视线。哼,估计不是今天晚上,就是明天,他就该在这里驾大炮了。给他个惊喜,啊?”

    “是!”齐定轩呵呵笑着。

    又看了一会,齐振华便领着士兵回了城。

    次日清晨,齐振华推开窗户,欣赏着山头上的景象,一些被翻起的黄土,托着几具尸体,几片破碎的木块散落着,一根黑乎乎的家伙一头『插』在土里,将浑圆的屁股翘上了天。齐振华既然估『摸』着岳托要在山头架大炮,自然没有让他舒服办成的道理。

    先前就买下了火yao,又在林间埋伏了小股士兵。岳托开始不想在大白天架炮,这几千斤的铁家伙搬运起来可不是那么省心,他向偷偷趁夜跋火炮安好,谁知轰隆两声,将他好不容易推上去的三位大炮振飞了出去。

    负责的石廷柱也灰头土脸地回了大营。

    岳托不敢再晚上干活,害怕又被袭击,干脆硬着头皮,派马步军保护着,让石廷柱顺着北山山麓,将五位火炮架了上去。

    九日傍晚,岳托算是将自己的炮兵阵地架好了,由于先到的只有石廷柱的火炮,岳托这次便仅在远一些的黄金山架起大炮,便开始轰隆轰隆放起炮来。

    齐振华早已经不在城楼上呆了。

    尽管作了事前的准备,他的臼炮还是让他失望了。这种五寸口径,十倍口径身管的曲『射』炮,用的是四十五度的『射』角发『射』,尽管威力不小,用来轰击海边的城墙也不错,但是面对出水数十丈的黄金山,却无能为力了。

    万瑜琛及经测试,一来在海浪的干扰下,几十将船只抛锚也不能获得哪怕稍微好一点的准确度,而且,黄金山地势实在太高,够不到上面去,而搬到城头的,也只能攻击近处的西官山。

    齐振华本想着用大炮,狠狠教训一下建奴――毕竟攻占旅顺并没有让他过瘾――到头来,却十分郁闷地不得不躲了起来,以避免城外的打击。

    好在岳托的铁炮散热不好,只能以一个时辰十六发的速度持续『射』击,而他们的『射』击精度也很不敢恭维。炮弹稀稀拉拉地在城墙附近落下,偶尔一两颗击中城墙,砸掉几块砖头,或者落进城内一颗两枚,将城内的房屋掀起了天窗,或者干脆在墙壁上开上半扇门。

    齐振华和他的士兵都是用炮的高手,早将所有物资安放在城外炮火欺负不到的地方,士兵也都拣着安全的地方躲避。虽然这样折腾并不能带来什么伤亡,但总是搅得大家不能安心入睡,对城墙的破坏,也让齐振华有些担忧,还好这些炮手技术太差,火炮也差。

    『乱』响了一夜,第二天又是一天的不安宁。不过在加强戒备的同时,齐振华和他的队伍也实在做不了什么。山顶的敌人在火炮『射』程之外,敌人的大营更是远在数里以外,除了忍受,没有什么好做的。好在城墙并没有遭到严重的破坏。

    大炮连续响了两天三夜,十二日清晨,外面的炮声渐渐稀疏,直到完全停止了。

    “先生!城外的炮火熄了,估计很快便要攻城了。”负责侦查敌情的齐定轩忠于职守地将情况向齐振华报告,尽管这谁都听得出来。

    齐振华重新登上城楼,被火炮凿开了几个窟窿,但还没有垮台。

    外面的地并已经开始靠近了,一列士兵从营门出来,一些牛拉着火炮开始向城下靠近。

    负责炮兵的蔡贤初在这个时候,则已经安排人手将火炮拉了过来,炮弹、火yao包等等准备停当。城头一共安放了两种火炮,一共三十六位,其中二十四位四寸长炮,另外十二位则是小很多的六斤野炮。

    四寸长炮旁边摆放着每颗足足十四斤重的炮子,这些是给岳托的炮兵阵地准备的,他们将火炮推到城下,可是就只有挨打的份了。而六斤火炮边上,则一律准备着散弹。

    这些野炮本身为了方便运输铸造的比较轻便,城受不起太高的膛压,『射』程不超过六百步,这是专门对付士兵的,为了加强效果,统一配备的都是散弹。而为了控制散弹的散『射』面,这些散弹都是装着二百枚铅子的薄金属桶,这样就可以尽量延长散弹的『射』程,使有效『射』程达到二百步距离。

    士兵们严阵以待,等待着建奴进入『射』程。

    “轰隆隆!”

    敌人在两里外列好了队形,火炮也搬出来了,齐振华看看城头的炮兵,正打算下令开炮,耳边却先响起了一串炮响。

    山头上的建奴又开始发威了,一刻钟之前,上面还没有看见建奴的旗子,怎么这会却打起炮来?肯定是石廷柱捣鬼!城下的敌人已经在将火炮架起来了,这时候再将城头的火炮搬走即来不及也得不偿失。

    “蔡贤初!把城下的炮兵阵地给我铲平了!”齐振华吼道。

    他现在只能硬着头皮顾一头了,城头的炮火也开始猛烈地打击敌人,还好,山头上的火炮总是打不准,加上刚才的隐蔽,这时候不免有些慌『乱』。

    敌人的步兵开始靠近了。

    士兵们将六斤野炮『射』角调到最低,又在炮车后面垫起木板,将炮口倾斜,直愣愣地冲着城下。

    “五百步!”

    “四百步!”

    “三百步!”

    等敌人的冲锋线冲到二百步的距离,“放!”

    “放!”

    接着便是十二声紧促的炮响,巨大的后坐力推动火炮向后猛退了六七尺远,士兵连忙上千清理炮膛重新装填『射』击。城头的火枪手们以城墙作掩护,轮番『射』击,组成一道不间断的弹幕。下面辫子兵的第一波冲锋,还没有到达城下,便被打了回去。

    远处,建奴的炮兵阵地也『乱』作了一锅粥,城头上飞泻而来的十四斤重的炮子精准地砸在阵地上,拉车的老牛经不起惊吓胡『乱』窜了起来,还没有卸下的火炮东倒西歪地横陈地面,刚刚架起来的火炮根是难逃厄运,纷纷从炮车上掀了起来,将旁边的士兵像擀面皮一样碾成了肉饼。

    这时,城外山头上的炮火突然命中,突然,“嘭”的一声巨响,一枚铁子直砸在城头,将一位四寸大炮径直丢下城去。

    金日观和陈洪范带领着各自的五百士卒,披挂建奴盔甲,提着缴获的大刀长矛,在城头看着奴兵冲了上来,又退了下去,被这一突然变故惊的一呆,但见那些炮手火枪手毫不畏惧地坚守岗位,也连忙呼喝手下不许『乱』动。

    齐振华狠狠地看着山头,因为兵力紧张,他实在没有力量在那里驻守,而且面对建奴,他也没有信心在平地上与敌人争锋,何况自己兵力处于劣势。可是这两座可恶的山头,由于高度,城头的火炮只能打到半山腰,而上面的火炮却正好能覆盖旅顺堡,“蔡贤初!”

    “在!”

    齐振华愤愤地从城楼上跳下来,也顾不得炮矢无眼,跑到将正在指挥的蔡贤初边上,“给我拉四位火炮,朝准山头,给我轰!”

    “大帅!地势太高,够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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