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从岛休整带适应了二十来天,虽然有一些士兵不耐水土,在医官的精心护理下,也并没有出现士兵死亡的事情。齐振华将将领召集起来,作了指令。
齐荣轩留守云从岛,戴衍功统帅一千步军,齐定轩带领亲军一千兼领斥候,蔡贤初率领炮兵,万瑜琛为“镇远”管带兼领水师,金日观和陈洪范各领士卒五百,从云从岛扬帆起锚,乘风破浪,向旅顺口杀去。
舰队共有船只二十六条,“镇远”号和全部三条八百料战船,六条四百料炮舰是攻击舰队,担任打击建奴水军并为步军提供火力支持。十六条运输船是运输舰队,由步军分乘,这些船只都是平底沙船形制,只配小型火炮数位以自卫,三十名水手之外,每船可装载军士二百及相应装备。
从云从岛到旅顺口,全程七百余里,十二月十八日辰时出发,舰队鼓足风帆,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在十九日亥时六刻靠近了旅顺口外二十里处海面。
船队全部熄了灯火,抛下船锚,静静地停在海面。各船管带、『操』舵和所有将领都集中在“镇远”号船艉的会议舱,台面上摆的是旅顺口附近的海图,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摇摆不定地站着。
齐振华矩形会议桌的一头,戴衍功在他的右手边,万瑜琛在左手边,齐定轩站在他的身后,步军将领按军衔高低排在戴衍功以后,水师将领则在万瑜琛身后,各船管代深厚则站着『操』舵长。
“此据旅顺口仅余二十五里航程,这仗怎么打,各位都说说。”齐振华起了头,等了一下,见大家都不开口,便说:“这样,本帅起个头,画个范围,也好有的放矢,这样漫无目的『乱』讲,也说不出个名堂。”
“嗯,还是那两套方案,或者『摸』黑入港,乘夜登陆,或是黎明进发,天明入港,强攻旅顺。”齐振华将一个小木船放在海图相应的位置,等着大家开口。
……
船上的水手们除了少数值更的,大多在躺在自己的吊床上,命令在黄昏便已经下达,抓紧时间休息。为了战士们体力充沛,晚餐提前,并在戌时给船上所有士兵加了一餐,全是上好的新鲜肉食。运输船上的步军士兵同样沉浸在一种紧张的气氛中。
尽管这里不乏参加过实战的老兵,比如在澎湖驻守过,或者参与过一些小规模剿匪活动,但是,同建奴交过手的,却没有几个。沉重的呼吸声充斥着船舱,士兵们抱着毯子,或者喝上一口水,或者闭着眼睛,尽管没有几个人能睡着。
……
刘六因为身体素质好,被挑选出来跟随船队出征,对于他们,齐振华并没打算安排什么攻坚的任务,一是要他们见识一下齐家的军威,二是在城墙被打得稀烂之后,需要人手修复,搬运火炮弹『药』物资,也都需要人手。
他们这一千人与参加进攻的部队乘坐不同的船只,五条运输船的位置也处在舰队的最后。舷窗紧闭,只有天井打开了半面,看见几颗星星闪烁着,刘六觉得船舱里憋闷,想出去透透气,但是严厉的教官却睡在他的边上,他才稍微动了一动身子,教官便低声喝斥:“别『乱』动,休息!”
他便不敢在动弹了,只是在脑子里将这教官从头到脚骂了一遍。
“教官!”二十出头的刘六忍不住好奇心,虽然对这教官百般不满,还是轻声叫了他。
“什么?”教官压低声音问到。
“咱们这事要去哪里啊?”刘六对于这个问题可是捉『摸』了很久,突然间被人从营里挑出来,赶着上了船,然后重新编了队伍,接下来就是沧海茫茫,也不知道是去哪里。
“睡觉!不该问得别问!”教官斥责道。
教官的恶劣态度,刘六也不敢再造次下去,鄙了嘴巴,只是望着星星,苦思冥想。而他身边的教官,实际上一颗心也是提在嗓子眼,怎么也按不下去。虽然没有命令说打哪里,而且按他现在的差事就是打起来,也不会有他什么是,大帅是决不会让这些散兵游勇上阵的,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出来肯定是有大仗要打。
建奴的嚣张大家听的都很多了,但都是道听途说,尽管辽东的败绩传来,大家在遥远的南国也不免数落一番,大骂辽东边军无能,领兵将领无用。但是真的到自己上场的时候,不免有些紧张,既有七分期待,也有三分紧张,不过想着有大帅亲自坐镇,这忐忑不安心,也多少能顺畅一些。
……
将领们领瞧着海图,左打量右参详,却谁也没有说话。沙漏转了几圈,算算已经是子时三刻了。金日观和陈洪范坐在步军一列最后两个位置,傻傻地等了很久,也不见有说话,不知道大家在想什么。
海上风吹浪涌,而舱内寂静一片,怀表指针的“嘀嗒”声几乎都能清晰地听到,如同扣动心弦的鼓槌,每敲一下,大家的心情便紧张一分。
“大帅!”
所有的目光几乎同时寻向声音的源头,“金将军!”齐振华想不到是他开口。
“大帅!”
“怎么金将军,有何想法?”
金日观紧张地看看在座的将领,以他的经验知道,这些肯定都是齐振华的心腹将领,而齐振华这样强势的主子,手下的干将也不会是等闲之辈,这话要是说得差了,以后可就没有脸面了。
“大帅,您的两套计划,标下以为还是成夜进取的好!若是天明了,建虏有了防备,便是能攻克,恐怕也要折损很多弟兄,而且建奴在金州有驻兵,不用几个时辰便可赶来。”金日观觉得,这事情不是很简单的么!
万瑜琛笑笑道,“金将军,您想得太简单了。”
金日观不明白,这兵贵神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有备而攻懈怠之敌还有什么问题么?
万瑜琛见他一脸茫然,又道,“金将军,这旅顺口内外虽然水深合适,湾内建奴水兵稀松,可是这入口却十分狭窄,我部战船不比一般小舟,吃水深,不够灵便,又是黑夜行船,虽说大家驾船都是十分老道,对此处海水的脾『性』却不熟悉,加之各船不能点灯,入口之处稍有不慎便会自相冲撞,那可是要酿成大祸的!”
他所说的正是所有管带头痛的事情,眼前这张海图,每船都有,管带、『操』舵们也早已烂熟于心,但是行船终究不是纸上谈兵,尤其的靠岸的水域,暗礁、水流变化多端,稍有不慎便是船毁人亡,十分凶险。
子时三刻已过,齐振华咬咬牙齿,站起身来,长舒一气,“时辰不早,不必议了,本帅决定,乘夜『摸』黑登陆,战船在前,运输船在后,按甲子号方案执行。”
“现在对表。”将领们跟着齐振华取出怀表,“子时四刻。”
等各自调好时间,“好,各自,这就回船准备,看我明灯信号。”
大帅已经发话,将领们也不再说什么,起身领命,“此举乃我大军赴辽第一战,大家小心行事,拜托了!”
“大帅必胜!”齐定轩带头道。
“大帅必胜!”将领们跟着吼道。
“好,去准备吧!”
将领们领命去了,齐振华躺在椅子里,齐定轩将油灯吹了,“走,陪我上去看看。”
齐振华出了船舱,来到『露』天甲板,紧紧地裹着皮袄,扶稳了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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