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呵呵!”姚世贤笑笑,“大人,您这可是将吾兄夸上天了!”
“哪里!”杜三策道,“不知将军所言要事,可是出使之事?”
齐振华点头肯定说:“正是!”
“可是要开航了?”
“还需些时日,待风向转变方可。”齐振华道。
“那是?”
姚世贤看看齐振华的眼『色』,替齐振华开口道,“杜大人!”
“姚先生请讲!”
“杜大人,您在京师为官,对东南之事尚不明了,如今海上貌似平常,实则激流涌动凶险异常,红『毛』窃据台湾时常袭扰,为祸一方,更有粤东海盗猖獗极难剿灭,大人若以一孤舟泛海,虽备铳炮兵士,难保万一,吾兄有意别遣战船三只,护送大人前往,即保一路平安,又显我大明天威,只是朝廷未又成例,故而请您前来,请大人定夺。”
杜三策却是被姚世贤一通话说得提起了一颗心,“不是说粤海王早已一靖海疆,往来货舶平安,秩序井然么?怎的兀自窜出这许多不肖之徒?”
“杜大人您有所不知,这海上与陆地不同,海天茫茫,又多岛礁藏躲,为匪者逃窜甚易,为官者追捕甚难。闽粤交界之南澳,为粤东第一大岛,岛外南澎列岛环绕,又与『潮』州、澄海、饶平邓州县向望,既是粤东闽西门户,又为南北船商之必经,海贼啸聚于此,这些年来吾兄常年提兵在外追剿,却因其地海陆两便甚难攻灭,只保的江口一方平安,至于外出船货平安,则仅限于有商行战船护卫者,或有自行出海之船,去十归一已为幸运。”姚世贤危言耸听地鼓动说,“大人南下,不携钱货,故而无事,而册封琉球,往往随带诸多货物,贼目岂能轻易放过,虽列铳炮而不足自保。何况台湾之红『毛』船坚炮利,又为非作歹以为天『性』,实在凶险异常。吾兄一片好意,大人三思啊!”
杜三策这个山东汉子,自小没见过大海,更未出过远洋,南下赴任一路之上已然听到不少航行的艰险,如今被姚世贤一鼓动,果然心生畏惧,连连向齐振华道:“但请齐将军妥为筹划!”
……
自德包尔受辱离去,齐振华便开始为将来的战事准备,为了避免报复,他让姚世贤断了与台湾的贸易船,南下的货船也加强了护航力量。可是时间慢慢流逝,却依旧风平浪静。东印度公司只是一面同粤东海盗勾结一气,又同郑芝龙私下谈判交易,并未有任何异动。
而南洋的贸易站――曼谷也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东印度公司的货船依旧载运着银子、香料来换取生丝、瓷器。一切都这样平静,平静地异常。
如今已是六月四日,风向早已改变,杜三策心悬出使重任,为了早还君命,已经多次要求放洋出海。正好郑芝龙封福建巡抚邹卫链之命在海上剿匪,齐振华便推托海上不宁,一直未动,努得杜三策几次找熊文灿理论,熊文灿本来不愿惹事,家奴又坏了齐振华事情,齐振华不来寻他已是万幸,又何敢去寻齐振华的霉头?
越是平静,齐振华便越是不安,昨夜他彻夜未眠,总感觉有事发生。姚世贤本来要办理商行的事情,齐降龙已在海上备战,都被他一大早叫了来,关在书房里,对着一幅舆图发愁。
齐振华坐在太师椅里,闷闷地闭着眼睛,手里捏着两粒玉石小球不住地转着,姚世贤坐在一边,品着一碗桔汤,似有所思又似神游九霄之外。齐降龙则端坐一旁,目不斜视,瞧着面前的一幅舆图沉思。
齐降龙看看齐振华,又看看姚世贤,轻道:“父亲,或许红『毛』慑于兵威,并不敢来犯?”
齐振华将眼睛撑开一条缝,瞧了齐降龙一眼,“哼!红『毛』是劣『性』难改,自持有坚船利炮,横行惯了。前两仗并未使之心服,你未见那阵仗,分明是耀武扬威来了!咱们在曼谷的商栈让他们吃了很多亏,他们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的。必有一战,只不知何时打,如何打。”
“不若你带兵杀去台湾,端了他们的窝?”姚世贤随口说道。
“莫要戏言,咱们南洋的贸易还需倚赖他们,与开通西洋航路非一日之功啊!”齐振华看姚世贤和他开玩笑,也笑一笑,“咳,他们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哎,那个狗奴呢?”
“哪个?”姚世贤问。
“就是熊文灿家的那个狗奴!”
“那个胆大包天的奴才啊,你不是已经差人将他差人填海了?”
“噢,对了。熊文灿也没说什么,他应该是知道的。”齐振华还是闭着两个眼睛。
“他倒是想说什么呢?呵!我看,他这个总督做得也真的是累。”一旁吃点心的姚世贤道。
“哼!我看这分明是熊文灿指使的!”齐振华口气一转,略带怒意,道,“分明是他熊文灿指使,要坏我事!我本欲列个阵势,吓唬一下那帮蛮子,让他们心有余悸,不敢妄动。本来是先摆个排场便要好好款待一下的,这是恩威并施,却叫一个狗奴才全搅『乱』了。这下红『毛』可是铁了心要开战,普特曼斯都南下述职了。等他回来,恐怕是拉着一支队伍回来的。”齐振华有点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分明是熊文灿给我难堪!否则一个奴才,这样大胆?”
“也未必!”姚世贤平平道,“熊文灿此人为人极端圆滑,他在福建任上便与郑芝龙密切配合,两相便宜,来粤以后,亦不见有丝毫不当言行,对咱们言听计从,显然深明岭南为官之道,断不会出此下策。”
“或许,他受了郑芝龙的恩惠呢?他为了引得红『毛』来闹广东!”齐振华胡『乱』说了一句。
“不会,他的为人,兄长该当有所了解,何况,于人于己均无益处。他如今是两广总督,若红『毛』窜来广东瞎闹一通,恐怕他的脑袋都保不住了。若说那奴才受人指使倒是可能,但绝非熊文灿!”
齐振华也知道熊文灿不会做这种蠢事,否则,熊文灿如今安能在府里安枕?听姚世贤的话,也顺着下来,“好了,不管是他谋划也好,不是也罢,总之这一战是躲不过了。”齐振华有些憋闷地说,“贤弟,降龙,你看他们会从何处动手?”
姚世贤看看齐振华,“这征战的事情,可是你的责任!”
“降龙,你说说!”
齐降龙也摇头道:“不知。大海阻隔,消息不通,实在难以判断。儿以为,将与其兵力强弱有关,南洋最近也没有消息传回,实在无法估计。不过,无外乎澎湖或澳门。总不会是曼谷,他们要的是直接登岸贸易,即便攻下曼谷,即不能打开商路,又必损兵折将,使之无力北顾,故而,其必北来!”
“嗯,贼必北来是不错,不过,我以为,当在澎湖!”齐振华说,“虽说澳门防务近来松垮,但是距离太近,其北来之船不会很多,人不过一二千,既是据有,亦难当我大军压境,况岛上又无补给,断难久持。”
“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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