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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扬异域(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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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而波涛冥冥,航路难测,常有误航期,大船稳而坚固,又可多载水粮以备不测,另可多备铳炮兵刃,防备海匪,亦壮大明国威而寒外丑之胆。如今我大明海船分三等,头等出粤省,选料考究,打造精良,舟大而坚固,多备火器,乃出洋之第一利器;二等出福建,坚固耐用,可乘风破浪,只在大小、武备等处略逊广船一筹;没等出其他各处,不足一虑。”

    陈啸龙又道,“有大船,还需老练水手驾驭,海上不比陆地,苍茫海天,唯靠日月、星辰、罗盘分辨航向,而风云难测,非熟练船艄、舵工等人齐备,断不可贸然开航,而此去琉球,更需熟悉水道之人引航,方得稳妥。如今开洋各处,以闽粤水手最优,而又以粤省无出其右,不但水手易募,更有广东水师巡海靖虏,可保海路通畅。”

    陈啸龙见杜三策若有所思地喝着酒,又道,“今日天『色』已晚,杜大人不若先回府去,陈某明日为您修书一封,请带去广东交予总兵齐将军,他是陈某结义兄弟,必会妥当安排,保杜大人出使顺利,平安归来。”

    “粤海王的名头,学生是听过的,只是先朝出封皆由福建开洋,未有粤省开洋之先例啊!”

    陈啸龙道,“诶,杜大人此言差矣!先朝封使由福建开洋乃因其便利,而今则不同,闽粤两省市伯均由广东节制,各处出海船舶,俱由广州放洋,且广东水师船坚炮利,非他处可比,何况闽粤多海匪,呼啸海上,为祸四方,唯其可保封使安全。”

    杜三策已经完全听明白陈啸龙的意思了,若是此去不由广东开航,这一路,他就休想平安来去,也罢,只要能顺利办妥差事便是,这海上的事,连皇上都管不了,他何苦『操』这份心。“好!那烦劳陈大人了!若此行顺利,学生定有重谢!”

    “好说好说!”

    ……

    事业蒸蒸日上,齐振华与姚世贤的面上,也长久挂着笑容。

    东洋贸易稳稳『操』在商行与隆华行的控制下,每年带来丰厚的利润。曼谷,也逐渐成为南洋大港,每年商行的船只将丝绸,瓷器,各样货品,由大明国运来这里贩卖,将金银、香料、象牙、宝玉、大米运会大明。面对商行的垄断,东印度公司也只得拉着胡椒、肉桂和银币,到这里来换回自己想要的产品。

    唯一比较遗憾的是东北的贸易,尽管同朝鲜和金国的贸易仍然顺利进行,只是『毛』文龙最终也没有逃脱袁崇焕的屠刀,这个武夫,终于还是倒在读书人的刀下。不过能够继续从北方买来骏马转北军队,运来木材修造船只,将紫貂皮、鹿茸、人参变成白花花的银子,才是齐振华最关心的问题。

    孩子们也慢慢长大了,看着自己的,兄弟的孩子在院子里嬉闹玩耍,读书学习,『操』习武艺,齐振华的心情,格外地好。

    “夫人,你瞧他们兄弟两个,以后能继承我的事业么?”齐振华万般欢喜地瞧着在庭院内扎马步锻炼的孩子,问自己的伴侣。

    齐夫人却拉下脸来,“我才不要他们做什么将军,平平安安我才高兴。如你这般在海上亡命,还是不要得好。我劝这无疑还是别练了,好好读个功名才是。”

    “诶?功名?功名能做什么?书是要读的,但是读《兵法》才是,别看广东一面太平,北边却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朝廷无能,他日鞑子入了关,烧杀抢掠起来,那功名好使么?还是要钱粮,有枪炮,有队伍才是硬的,他们必须要会打仗,这样才能在『乱』世中生存下去。”齐振华和妻子唱着反调。

    “大明国就你能,那你怎么不去辽东将鞑子平了算了!”

    “哼,那是朝廷不给我机会。”齐振华大气不喘地说。

    “好了,歇了吧。”齐夫人瞧着孩子辛苦,拿了张丝巾,蘸着热水要上千给他们擦汗。

    “你回来。”齐振华一把拉回妻子,冲武师道,“该如何练边如何练!”转脸不顾妻子的抗议,“慈母多败儿,若再如此,以后你不要再来了。”

    “报!”

    齐荣轩托着一份书信过来,“先生,陈先生由京师来信了,姚先生差人送来请您过目。”

    ……

    一幅骄子晃晃悠悠地在齐府门前落了地,随从上了拜帖,掀开轿帘,请出一位便装的丰满中年男子,跟在管家后面,入了府内。

    熊文灿,招抚巨寇郑芝龙的首功之臣,在福建坐了几年太平官后,被皇帝一纸调令,派来广东作督抚。只是广东的总督并不比福建好当,虽说郑芝龙是一方豪强,总算也是自己招抚的,对自己的提携之恩还是颇给颜面。

    便说崇祯元年,东南大旱,无粮赈济,几乎酿成民变,郑芝龙自掏腰包组织饥民去东番垦荒,又发钱粮赈济,这才避过一劫。海上时有匪类流窜,也是郑芝龙带兵打跑,这在福建才过得几年太平日子。

    谁知两广总督王尊德却在这个时候辞官回乡,他安乡太平去了,却苦了自己。皇上圣旨一道,将两广总督广东巡抚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外人瞧着是风光了,可他是有苦自己知。

    广东还有个香江商行,还有个“粤海王”齐振华,这是易与的?这可是比郑芝龙还厉害的人物,外面说是他招抚得力,他却知道,当时郑芝龙受抚也是因着打不过齐振华,眼见兵败身死,这才向朝廷讨个活路。

    想想王尊德,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天启朝时候,佛郎机在香山澳私建堡垒,囤积兵械,那是王大人率兵一股『荡』平的,一时传为美谈,算得上一方豪杰人物。可是怎么样?还不是栽倒齐振华手中。

    齐党兴起,屯聚香江,王大人先是几番进剿无功而返,及至其受抚,反倒勾结阉党,险些要了王大仁一家老小的命,若不是王大人负荆请罪讨下一口活气,又将爱女许给齐振华的养子为妻,这后面的几年日子,他可休想太平了。

    好在他熊文灿志气不高,不想到京师谋个什么,只愿在岭南做个太平官,所以他办事上道,也没想过在广东抖擞官威,一到广东,便拜了山门,表示自己愿意全力支持齐振华、姚世贤的决心,齐振华也便乐于让他安心做官,在财物上也比较宽松。

    熊文灿渐渐觉得其实和齐振华他们打交道,似乎也不是很困难,实际上,广东的事情,又没有他这个督抚似乎全不重要,上下都是王尊德的旧部,实际上全『操』于齐、姚之手,条案章程早有定例,他这个督抚完全是个空架子。

    不过他不在乎,这些纷繁冗杂的事情,他本来也懒得打理,齐振华、姚世贤愿意处理,便由得他去,只要他能关起门来做个太平总督也就是了。

    这不,朝廷来了消息,说要册封琉球,封使即将到粤。对熊文灿说来,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不论如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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