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崎,以及相隔不远的平户这两个仅存的贸易港口,自万历后期以来,便一直充当着幕府治下的日本,与外界联系的狭窄门户,日本国所需的商品,又这里输入,白银由这里流出,当然,这里还为幕府将军提供“最新”的国际形势报告。
办妥了与『毛』文龙的合作,又借又借游览将东江防务窥视个彻底,齐振华便心满意足的率船离了东江,去日本视察贸易,而齐降龙则要负责将『毛』文龙开列的货物,押运来辽,一级日后的经营工作。
乘夏季贸易风来此交易的船队,此时应当早已归航,港内空空『荡』『荡』,几只破损的货船躺在岸边,进行修理,几只挂着商行的旗子,另几只,挂着郑记隆华行的,那是郑家的产业。
在能看到长崎港外的了望塔时,船队落帆停了下来。
不多时,数十只小船敲锣打鼓地迎了出来,待靠到近前,便纷纷抛出绳索,挂住大船,水手们划着将齐振华一行三船引入港内。
船只刚刚停稳,跳上来一行人,打头的是长崎奉行所专门负责检验事实的官员――检使,唐通事,专门负责对华贸易中工商业行会事务的唐年行司等等各『色』官员。
办妥了各项手续,将不多的一点货物搬运上岸,又封存了火炮之后,齐振华等一行这边上岸,到商行的会馆休息。
“先生,未次君到了。”
一个日本男子拉门进来,同齐振华两人互相道理,坐在齐振华的对面。
此人生的五短身材,与日本同族一样,身形肥胖,臃肿的脸上透着油光。此人叫未次平藏,是长崎代官,也经营朱印船贸易,乃是一方豪富。
他与齐振华也算是相交多年,由于幕府禁止本国船只携兵刃出海,为了保障安全,只得另辟蹊径。因是经营的对明贸易,而郑芝龙由于曾经有案底意图谋反,便自然而然的向商行投保寻求庇护,每年到了广东不免到齐振华府上拜望,一来二去同齐振华便熟罗了。
两人一面品茶,一面聊天。
“未次君,又发福了!看样子生意兴隆啊!”齐振华随口说着,看着眼前这个华发老头,它其实打心眼里厌恶,却因着生意,还要充着门面陪笑脸。
未次平藏喝着茶,面上却有些难过,“齐将军说笑了。将军有意禁止贸易,已是传得满城风雨,您会不知?”他想了想,苦笑道,“不过,对于将军您来说,恐怕应该是个好事情!”
“噢?”齐振华明知故问一句。
未次平藏干笑两声,“几年后,日本船只不能出洋贸易,那是,还不是将军您的天下?到时候,您可要多多关照噢!”
“呵呵!未次君言过了。”齐振华平平淡淡地说,“还有郑记隆华行,如何轮得到鄙人说话?”
“齐将军谦虚了,一官君有谋反的案底,只要齐将军您动动手,他们也便不要想来日本了!到那时,不是您的天下么?”说完,胖子阴阴地笑着。
“好,但愿未次君所谋不虚。若是德川将军真的封了您的船,您需要什么货物,尽管开张单子,鄙人一定尽心办妥!”齐振华毫不吝啬地满足了他的愿望,“不过郑一官嘛,恐怕如今幕府将军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了。如今,他也是大明天朝的将军了!”齐振华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念着“大明天朝”四个字。
“之前的风说书上说了此事,不过,他不是也拜在齐将军您的手下了么?若不是您高抬贵手,恐怕一官,早已西归了。”说是说,听到齐振华亲口答应为他供货,未次平藏还是很高兴的。
齐振华的信誉,他是知道的,所以一听说齐振华登岸,连忙前来拜见,事实上,当他知道将军有意彻底停止贸易,便打算向齐振华求援了,若齐振华次番没有来日,他便要到广州亲自登门了。
“只是有一事在下实在不明,齐将军,为何不一鼓作气『荡』平郑家?”贪婪的未次平藏毫无顾忌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按他的想法,南蛮是绝对靠不住的,郑家另有熟罗的合作伙伴,而如果齐振华垄断了海运,即使将来将军禁止本国货船出海,以自己同齐振华的合作,每年的利润也绝少不了。
齐振华没有一股劲冲进去和郑芝龙拼个死活,除了不想伤元气等等原因之外,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顾虑。
在乡土观念极为浓厚的福建,郑氏是地道的地头蛇,而且在八闽享有很高声望,尤其是多年来年福建灾害不断,他数度出钱出牛出种子出船,组织饥民向东番移民,便讨得大大的好名声,几乎是活菩萨了。
而自己则是外来势力,即使表面上消灭了郑家的武装,自己免不得大伤元气之外,自己能不能顺利接管郑家的地盘,也绝对是个问题。若是不能顺利消化,却反而给自己背上一个负担,谨慎的齐振华是在没有冒这个险的勇气。
“皇帝陛下将旨招抚,不愿再起干戈,本将作为臣子,也只有遵行的份。”齐振华打了一个幌子,亲手给未次平藏上一杯茶。“不过,即便如此,还有西洋番呢。”
“葡人在日本传教谋国,将军阁下早已不满,不出几年,他们便休想染指贸易了。”未次平藏喝下齐振华给他满的茶,“至于东印度公司嘛,哼,也饶不了他们。”
齐振华看着愤愤的未次平藏,“也是,红『毛』不懂规矩,这次事情是太过了,若是落在本将头上,哼,哪里还是封商馆,大明天兵必往征讨!天朝有句名言,叫做,‘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他最后一句话,一脱口,竟让未次平藏的心都为之一颤。
他们俩人口中说的便是两年以来闹得沸沸扬扬的滨田弥兵卫事件。
因为商行与郑氏都将生丝、瓷器两项大宗视作生命,力求独占。多年来,除了两家之间保证一定的均势以外,对于任何意图染指的实力都极尽打击之能事。往日本的商船,若非得到允许,绝难将一缕丝、一片瓷带离大明。
但是由于红『毛』据有大员,该处是大明货品通往欧洲的重要门户,丝瓷一旦运抵,一般齐振华和郑芝龙便都管不到了。长崎的冒险家滨田弥兵卫以为若将生丝先运至东番,再转口日本,则可图暴利。
于是他向老东家未次平藏求助,得到支持。于是他于两年前跑去泉州,用现银向当地大商蔡德远购足两万斤生丝暂时停放在蔡家的仓库,并言明将派船来运走到大员。接着他和未次平藏、商人野藤次郎来大员。
他们先是入场以现银采购鹿皮,然后向东印度公司长官韦斯雇船望泉州取货。未次平藏官居长期代官,约同一市之长,往来贸易况且要经他管理。谁知韦斯态度冷淡不说,不但拒绝租船,还禁止他们派遣其他船赴明取货,还要向未次平藏一行征收什一税。
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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