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号,让伙房处理一下,弟兄们吃豆子有些时日了,也该换换口味了,再让伙房杀调些腊肉、酸菜,改善一下。”
“好!”水手们吆喝着将鲨鱼剁成几段,收拾去了。
八百料的“成化”号竖有两根柱桅,虽然原是货船,但实际上在主体结构上与九百料的护航船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要将上面的装备改动一下,便可征作战船使唤。
为了担任此次航行的巡逻、警戒、通讯联络任务,每边装上了十位火炮。
船队从港口出海,齐降龙本想便一路南下,直奔暹罗,开航后却发现由于生手太多——由于战事与防卫、『操』练的需要,在这支一千八百人的队伍里,只有不足六成是多年锻炼的在编军士或是老水手,另四成则是新兵或新募得未曾出远海的渔民,而那一千老兵中,六百人为陆战队员,也便是说,千余水兵,有六七成是新手——而对于这些新手来说,直航暹罗时间太长,不得不改变方向,先于琼崖做短暂的补给和休整,然后先驱占城,再往暹罗。
船队以“永乐”为核心,“宣德”、“洪武”两船一前一后与“永乐”号列单纵队,“景泰”、“天顺”两船突前,“成化”“正统”两船断后,高张云帆,顺风南行。
齐降龙现在坐在船尾的豪华船舱里,模仿着义父的样子,坐在太师椅中。他受到齐振华的影响实在太深,以至于仓房内的摆设,都有临摹齐振华座舱的感觉,只是在规格和样式上,他保持了应有的谦逊。
一杆火枪悬在舱壁,被几枚钉子固定着;单人床收拾地干净、整齐;床头的小柜里,锁着一小箱银币和金条;一个铜质地球仪摆放在书的右上角,边上是一只金虎镇纸,那是齐振华送他的生日礼物。
在齐降龙的胸前,一条白银链子坠着那枚银币,齐降龙轻轻抚着它。这已成为他的一个习惯,凡思考事情,总会『摸』着这枚银币,日久天长,上面原本的图案都已模糊不清了。
……
姚世贤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整天与算盘为伍,更没有想过自己也可以成为左右一个国家生死存亡的重要任务,当然,说目前可以左右大明朝的前景,或许有些过了,但是至少在对于郑芝龙——这个曾经呼风唤雨的“海上十八芝”的首领的问题上,他的话是有足够分量。
郑鸿逵,十八芝之一,郑芝龙的弟弟兼左右手,带着郑芝龙的密信,从厦门登陆,走陆路来到了广州城。
郑芝龙与朝廷方面的接触已经有了进展,朝廷有诚意诏安,郑芝龙有诚意授抚,只是,郑芝龙还知道,如今左右东南半壁的,高高在上远在天边的大明天子固然有他的威信在,只是从实际角度出发,围在外面的齐振华以及他的那支船队更令他忧心。
用了几年时间,购置红『毛』重炮,加强自己的武装,尤其添购了数位发『射』十六斤炮弹的大炮。因炮大,为了安置重炮,特地打造了十余条炮舰,名为灵熕船,采用『潮』州红头大海船式,船长十二丈五尺,宽四丈两尺,吃水八尺有余,船立两桅,船头设红夷重炮一位,『露』天甲板之上,又于两侧船舷各设千斤佛郎机铳四位。若依商行规制,已可列入八百料战船之中。劫掠贡船时的主力便是此船。
在同其他海盗火并的过程中,郑芝龙对这些新制及改造的战船的表现深感满意,劫掉商行护卫的贡船,又让商行的护航队抱头鼠窜,尤其增强了争夺东南的信心。
同商行撕破脸开火以后,郑芝龙和他的部将们,本还想着仗着这些家当,同商行硬碰硬过两招,几番交手下来,却无奈地发现,自己的炮船还是嫩了,当对手将船队拉开来,自己的几位将军根本够不到人家,舍不得拿自己苦心经营的底子和齐振华拼了,让朝廷坐收渔利,于是只好缩在海湾里。齐振华也不想和他拼命,这一点,他也看了出来。
于是郑鸿逵,他的胞弟,便携了郑芝龙的亲笔书信,到了广州。
姚世贤将那亲笔信攒在手中,他的两名护卫站在身后,郑鸿逵孤身一人坐在下首位置上,面目平和,瞧不出他脑子里转了些什么。
“鸿逵兄,”姚世贤打破沉闷,将书信收在怀中,一抱拳,“你在福建,我在广东,大陆通天各走一边。生意讲一个‘和’字,和气生财。我与兄长立此家业,已逾八载,虽同贩东洋,却也不曾冒犯,多年来,不论当初之李旦,抑或后来的郑家,我与兄长都礼敬有佳,也偿遣人登门拜贺,为免争执,我也曾压缩东洋贸易开贩南洋。两家和睦相处也有数年,去岁却何为故劫我货船,伤我船员?致使两家交恶,兵戈相见?如今被我兄困在港内,却来邀和,不知如何说法?” 姚世贤不过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两家虽然之前没有动刀兵,却也都心知肚明,加紧着扩充自己,只不过如今人家势大,大哥和一干弟兄被困港内,真惹得他们着恼,不计后果地冲了进来,却也划不来了。郑鸿逵也便听着,待姚世贤闭了口,方回道,“先生所言甚是,我两家本有交情,当年逐红『毛』尚并肩而战,至有今日局面,实非我愿。我家大哥本无意两家交恶,怎奈芝豹驭下不严,几个莽夫未识得商行旗号,只当作是朝廷货船,竟铸成大错,我兄已将首恶拿了,绑于军前,只待送来广州,听先生处置。”
郑鸿逵这话其实不假,郑芝龙跑海上时间不短,对局面有深刻地了解,尽管新制、改装的炮船大大增强了他的信心,但是从心底里,他是知道两家情况的。就火力而言,与商行的护航队相比仍然有着巨大的差距。
尽管几年来,新制了十二条灵熕船,改造了九只盛在重炮的大船,却仍然比不上齐振华的船队,仅编入水师的便有一千三百料的炮船三只,九百料战船十四只,那些武装商船尚且不计。论起数目,似乎自己的炮船还略微占了上风,可问题在于,对方的炮船最少也有红夷炮二十位,多的达到四十位,而自己,加起来也才二十一位——要知道人家的火炮是自己铸,自己的却要花银子向番鬼买,那些番鬼一个个心狠手辣,要的都是天价,如何装备的起?说来新制的炮船也是可以多载些,无奈火炮数量不够,鸡蛋不能放一个筐里,只好分开来,免得一条船沉了,损失太大。
郑芝龙打心底里不想和粤党真的打起来,至少现在不。
所以,这些年来,尽管不断加强武备,却始终维持着和对方的和平,并且严格禁止任何挑衅活动。这次交恶,实在是个意外。
说起这次,郑鸿逵便心头火起,本不想开启战端,只是由于同朝廷战事大有进展,本想以武求抚,却恐怕齐振华在背后害人,乃遣郑芝豹等率一部南下巡视,以防万一。郑芝豹却好,在海上转了些时日,劫了一两只商船,红了眼似的,大海隔阻不受将领,瞧见商行护航船只归来,竟也劫了。
看商行之前的动向,似乎在战与不战之间徘徊不定,本是好事,这下到好,让人家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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