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万死而不辞,三位贤弟用心良苦,原素感激之至,却也……若天不佑我,只望代为照看家小,元素足以。”
“袁大人,您误会了,啸龙并无阻挠大人北上之意,只是念及大人安危,况光复辽东非一日之功,建部跳梁多年,已有根基,须长远打算,大人不念身家『性』命也应顾及大局,一旦大人有失,辽东必『乱』,则前功尽弃,而使土蛮有可乘之机,大人之宏图远虑如何实现?”陈啸龙竭力劝道,“大人向陛下请旨调广东兵出关,一可助大人经略边塞,亦可减陛下对大人及吾等之疑虑,且不害于国家大事,一举多得,请大人三思。”
“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啊!”姚世贤在一旁帮腔道。“”
袁崇焕紧闭双目,旋即张开,默视一周,微微摇头,叹一口气,齐振华看事已至此,多说无疑,端起酒杯,道:“苟利国家生死矣,岂因福祸趋避之!大人心意已决,振华不再多言,只盼天佑皇明,大人此去诸般顺利,光复大计得以实现,来,请!”
……
“累啊,来,给夫君垂垂。”齐振华除去衣裳,泡在浴桶里,微微发烫的热水,如灵丹妙『药』一般将体内的疲倦一丝丝地抽去,“娘子?来嘛!”
“少来劲了,一天见不到影子,回来了就知道祸害人家,喝得这个样子,让她们来罢,”口里虽如是说,她却还是体贴地为齐振华捏『揉』肩背,“今日去大嫂那边,也说你们一日忙忙碌碌,也不知为甚,别家大员也没这样不要命的。”
“有何办法?如今中朝式微,北有夷狄犯边,内又接连天灾,各地官员玩忽职守,百姓衣食无着,眼见天下将『乱』,若不趁此细心经营,稍有懈怠,恐无葬身之地,再者,闽地郑一官虎视眈眈,可敢大意?”齐振华舒服地扭扭脖子,“这里,对这里,用点力。”
“别个我不在意,只是你莫忘了当初应允的。”
“娘子之仇人,便为夫之仇人,且放宽心,再者,郑一官意欲独揽东洋贸易,就算咱们不去惹事,他也会欺上门来……
“死人,原来案的这份心,全没将我放在心上,先前不过是欺瞒我的……说着,在齐振华肩上狠命掐了一计。
“冤枉,冤枉啊,”齐振华『揉』着肩膀,夸张道,“娘子误会了,吾可是……
“咳,算了,早就瞧出尔弟兄三人实为一丘之貉,只怪我当初眼浊,着了……
“猜今日我见的谁?”齐振华不想纠缠在这个问题,连忙转移话题。
“何人?”
“袁崇焕!”
“咳,当是谁来,不是炸死努尔哈赤的袁将军么。听闻遭了『奸』人陷害,辞官回乡了,大嫂说是随大哥一道回广东来的。”
“是啊,这位大将军又要回京了,前几日陛下传来谕旨,召其回京,怕要托以重任,”齐振华泡在热水中,闭目养神,说道。
“那不是很好,街上时常谈论辽东战局,说袁大人如何如何,但凡袁大人坐镇边关,便教夷狄难跨尺寸之地,如今朝廷要启用,不是……
“不是什么?你当这是什么好差事?咳,你怎知其中凶险?须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建部阴夺辽东已多年,根基已深,光复辽东比难速成,而当今圣上求成心切,一旦不如意,心必生疑,如今朝中党争甚烈,两边均不以国家大事为念,只顾党同伐异,此次袁崇焕复职乃东林余党力荐,如今陛下虽将魏忠贤流放,其余人却仍在朝中供职,将来必在此大做文章,到时远大人恐难全身而退噢!”
“噢?国家大事,且由你去,真不知打打杀杀位得谁来。”
“是啊,打打杀杀为得谁来?”齐振华叹气道,“『乱』世人不如盛世狗,多事之秋,又有何方?”
……
一轮明日,光耀大地,威耀四海大明皇帝陛下,高坐金銮,神采奕奕地与他的大臣们商讨帝国的事务。比之数月之前,全然没有了新登大位的拘束,取而代之的,是踌躇满志的一腔热血。
出身帝王家的他,经历的太多苦难,从生母惨遭遗弃,养母抑郁而终,至眼见祖宗的江山,被一群歹毒用心之人搅得天翻地覆,每一样,都如同钢针,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他仅十余岁弱小的心。
那罪人,一个叫魏忠贤,一个叫客氏;前者为祸朝堂,后者霍『乱』宫廷。这一对狗子,相互勾结,狼狈为『奸』,将大明基业搞得乌烟瘴气。
那被俸作奉圣夫人的客氏,霍『乱』后宫,毁伤兄长子嗣,还曾欺凌养母,使其忧闷而亡,终于,被他逐出宫廷,千刀万剐于刑场,总算为他深深依恋的养母出了恶气。那“傻子”魏忠贤,也终于被赶出神京,发去凤阳――天朝崛起之所――为太祖守灵,以偿其恶。
列祖列宗在天之灵,终于得以告慰了。
不过,更大的抱负――中兴大明――早已在他胸中成长,这欲念燃烧着他,激励着他,可谓励精图治。只是不远之前,那爱管闲事的老太监,始终困扰着他,如今,真可谓鸿鹄高飞,一举千里。
兴致勃勃地同大臣们讨论了国事,以犹未尽的,皇帝陛下退『潮』回宫,这几日来是他有生以来未曾有过的愉悦,坐在轿子上,仿佛飘了起来,一幅选美的画卷,似乎已经展现面前。
“陛下,”王承恩掀开轿帘,见皇上闭目养神,轻声唤道。
“嗯,”皇帝睁开双眼,抬起右脚,挪了一下身子,然后跨步出来,看到身边的太监,突然想起被贬出宫的魏忠贤,想来,也快到皇陵了吧。
“承恩啊,”皇帝叫王承恩拖着手,缓步走着,“魏逆,改至何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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