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晚了。另几名护卫从窗子、门口退了进来,两只火枪都已搬开了击铁,掂在手里。一个身形猥琐的家伙,领着一大队士兵冲了进来,手里也都端着火器、刀剑。
“还不束手就缚?”那领头的一副娘娘腔,尖刻地呼喝道。
陈啸龙的睡意早抛到九霄云外,眼见双方这么僵持着。显然对方是知道护卫手中火器的利害,不敢轻举妄动,对方势大,自己的人也不敢开火寻衅。
“这位大人,如此兴师动众却为何来?”陈啸龙试图将事态化解,开口问道。
那娘娘腔瞪了他一眼,“哼,休要多言,尔若乖乖就缚,本大人或许赏你个痛快,如若不然,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那时,便知道本大人的手段了。”
人家开口就要杀人,陈啸龙的脑子就有飞快的转了几周,“大人,草民何罪之有?”
“还要狡辩不成?”那人冷冷道,“你这『奸』细,还想逃过本大人的法眼?奉劝尔等,立刻束『138看书网』,若不然,哼哼!”
『奸』细?谁是『奸』细?陈啸龙有点眉目了,这厮八成便是刘应坤,好么,你这太监尽忠职守,倒把宁愿『摸』地透彻,连我这里你也寻得到。“刘大人!”
“嗯?你人的本官?”
“您不是魏公公差来辽西督军的么,你说我是『奸』细,有何凭据?”陈啸龙问道。
刘应坤面目冷峻,“凭据?尔等自来城中便四处打探军情,身怀利器,意图不轨,便是凭据!”
陈啸龙暗叹一声,这些家伙也不全是酒囊饭袋,倒是细心,“噢?我打探军情?我一介草民,打探军情做什么?至于这些家什,天下不太平,防身而已。”
“还向狡辩,去,把人犯带上来!”
不多时,拖来一人,满脸污秽,衣衫褴褛,但仔细分辨,也不难瞧出模样,不是郭常平又是谁人?这小子不是派回船上了么,怎么落在他们手中?
“没话可说了吧,来人啊,绑了!”
“慢!”
“你想抗官?”
“大人,我打探军情不假,却也不是『奸』细,如今辽东兵荒马『乱』,总要有些准备,大人看,这是什么?”陈啸龙不知道郭常平都说了什么,不过肯定不是好话,只好拿出救命稻草,若是硬拼,逃出升天的可能『性』不大,“宗进,把那卷文书拿给大人国目。”
陈宗进取出一卷文书,交给刘应坤,刘应坤摊开一看,若有不信地打量了几次,“这是就千岁的批文?你从何处得来?说!”
“大人没有瞧清楚么?上面写得明白,那是对广东商会的批文,前阵子商会准备了重礼孝敬九千岁,得九千岁开恩,下了这纸文书,着我带回广东,看清楚了,那印迹可是九千岁的!”魏忠贤是不识字的,所以,整篇下来只有那个大印看得出是他的意思。
刘应坤这道犹豫了,这倒不是什么正式公文,而是上司写给广东监军的私信,说的事情是和商会有关,看语气似乎很是欣赏,这下难了,万一是真的,自己不是错抓了好人?扭头看着郭常平,“本官再问你一遍,他们到底是不是『奸』细?”
陈啸龙估『摸』着,这小子肯定哪里引起了人家注意,严刑拷打之下,胡『乱』说了几句,不过既然到这个局面,应该就不难办了,正想着,却见郭常平点了头!陈啸龙立刻火冒三丈,“你这奴才,我好心收留你,你却反来害我,可知天地良心如何书写?”
“大哥你!”郭常林也不料这厮做出如此事情来,气愤非常。
“大人,切不可偏信一面之辞,我确实不是『奸』细!”陈啸龙赶紧澄清,万一这阉人钻了牛角尖,自己的命可就没了,现在,有些后悔没有上船躲躲了。
刘应坤想一想,此时不可鲁莽,不若将袁大人请来,由他定夺,似乎比较妥当,万一自己办的差了,反而不美。轻轻对身旁的士卒交待几句,那士卒便离门去了。
过得一刻光景,袁崇焕风尘仆仆赶到,说是城中出了『奸』细,他如何不急,沈阳便是因为『奸』细出卖才丢了的。
陈啸龙见袁崇焕到了,心下便塌实不少,“袁大人!”
“这便是『奸』细?”袁崇焕向刘应坤略略打个招呼,便直入正题。
刘应坤不好确定说是或不是,说道,“这是他家的奴才,招供他们四处打探军情,是贼人的『奸』细。”将那文书交给袁崇焕,“不过,他们有九千岁的文书,自称是广东商会的。”
听他们同魏忠贤似有关系,袁崇焕心中本有不快,又闻其事广东商会的,却又起了兴致,又是广东老乡?“姓甚名谁?”
陈啸龙想了想,这会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给陈宗进一个眼『色』,“我家老爷,便是广东商会魁首之一的陈啸龙陈先生!”
这个炸弹威力不小,竟然是粤党三首之一?袁崇焕有些疑『惑』了,怎么他会跑来辽东?看样子,又不似编谎,可惜阮俊等人都被派往锦州了,不能对质,这可如何是好?
“袁大人似乎信不过在下,我知道广东来的援军被派往锦州协防,大人无法寻人对质,此时好办,大人只需派水师战船,河口不远那岛的东南,停着三只海船,那便是商会派来辽东接我的,负责的叫陈庆明,那是我的义子,你可叫他来指认,我这就修书一封。”
袁崇焕觉得,广东商会给自己这样的支援,齐振华又派了队伍来,赵率教来报说守城他们出了大力,这陈啸龙是齐振华的兄长,若是真的,自己却把人杀了,那可如何是好,向刘应坤点个头,“刘大人,您看?”
“那就叫他修书一封,跑是跑不了的,缓几日便缓几日。”袁崇焕的意思很明确了,自己喝不做个顺水人情?
看对方同意,陈啸龙着郭常林取了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书信,交于袁崇焕。袁崇焕接了信,差亲信出去办理,又道:“是与不是还难见分晓,本官还不能放你,刘大人,宁远防务繁忙,这里便交与大人处理,且不要急躁,一切等几日再说,还望好生相待,若真是『奸』细,便是万剐千刀也不足惜,若不然,咱们也不算怠慢了贵客,毕竟,广东商会于朝廷于魏公公还是有几份孝心的。”
“嗯,大人想的周全,就请放心,我自有主张。”刘应坤心里其实也有了底。
陈啸龙看着大局已定,基本上也就放心了,这才穿好衣裳,得刘应坤同意让店家送了吃喝的。刘应坤等的一会儿,“本官另有要事,你们,把人肯我看劳了,少了一个,提头见我。好生伺候,也不可怠慢了。”
“是!”
“大人慢走!”陈啸龙说到。
郭常平却还在地上趴着,陈啸龙是懒得理他了,郭常林却仍然放不下,过去,帮他擦拭,又问了来由。原来陈啸龙就觉得这人留在宁远迟早出事,便要将他遣走,让他去船上,由陈庆明看着,少出『乱』子,可是已然晚了,这厮口没遮拦引起官兵注意,一出城便被抓了,一通拷问,他便将陈啸龙招作『奸』细,陈啸龙是越听越气,后悔收他,也是自己命该有此一劫,那天郭常林带这些化子来,他却已经同翠儿上蜀香楼逍遥快活去了,这事情是下人给办的,真是活该。
次日,袁崇焕、刘应坤和陈庆明一道进了客栈,“袁大人,这便是我的义父不错。”说着,陈庆明举手礼。
“来了!”陈啸龙却跟没事人,平和的紧。
“见了您的手书,便立刻赶来了。”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袁崇焕见到粤党三首之一,也觉得时间快事,自己祖籍东莞,便在广州边上嘛,这关系说起来,也是很近的。
“冒犯冒犯!”刘应坤也很礼貌,全然没了昨日的凌厉。
“二位大人,如此就折杀再下了,大人为守城日夜『操』劳,原是应该,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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