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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辽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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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贼酋率军七八万上下,由贝勒德格类济尔哈朗、阿济格、岳托、萨哈廉、豪格等为前队,贼首亲率中军,从盛京出发,昨日已到广宁,因城防未固,大凌河守军得报,已经奉命回撤,距离锦州都已不足十里。”

    “报――!” 又一个兵丁冲进来,“报,小凌河守军已奉命撤回,距离锦州不足十五里”

    “报――!报,建贼昨夜过广宁后连夜进兵,直奔锦州而来,现在距离锦州只数十里路程。”

    “来的好快啊!”赵率教默默说一声,“快,下令全军戒备,准备应敌,待两城将士入城后,立刻封锁城门,没有本将军将领,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

    阮俊大约计算了一下八旗兵的进兵速度,记在脑中,“赵将军,此番敌人来势汹汹,须得小心应对,但请赵将军定夺。”

    “好,纪大人,咱们这就上城墙去,一窥究竟。”赵率教对纪用说。

    辫子兵阵的来了,纪用到有些害怕了,毕竟,这“辫子兵不满万,满万不能敌”的威名创下不是一两日了,怎么说他不过是个在关内安逸惯的内官,也是正常。赵率教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的心思,毕竟第一次面对这种阵仗,任谁也没有说能坦然面对的。

    “纪大人,”赵率教明白,这个时候,要是这个太监打了退堂鼓,他的戏就不好唱了,“纪大人,那贼人前来送死,大人同下官去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让这些蛮夷明白我大明好男儿的厉害!”尤其强调了“大名好男儿”五个字。

    听到赵率教说自己是打好那男儿,纪用心头一动,对,我乃堂堂天朝热血男儿,来此守边,为的就是剿灭贼寇,怎们贼兵到了,我却害怕起来?大丈夫大不了血洒疆场,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这等畏首畏尾,不是叫蛮夷瞧扁了,慷慨道:“好,赵将军!咱们这就去将贼人杀个片甲不留,以报朝廷。”

    刚刚将两城退兵放入城来,城门还没有合严,天边便已扬起满天尘土,渐渐的,已经看的清最前面一些辫子兵头上『插』缨枪、雕翎“轰隆隆”向锦州扑来,一根根辫子随着骏马在空中奔驰,这气势,如洪水,如巨浪,如泰山压顶,排山倒海,豪气震天,直冲九霄,这真是不折不扣常捷之师,绕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在这等军仗之前,也只有折服的份,仅如此士气,如此军威,便足以使敌人丧失一切斗志,束手就缚。

    阮俊站在城头,在广东经常听到辫子兵如何如何英勇,没有亲见,终究不能了解,如今见了,也在心中不禁佩服万般,要关内那些毫无求胜之心的草包同这种军队作战,怎能不败?若不败,才是没了天理。

    阮俊看了看就要杀到城下的辫子兵,偏头看了看城头的士兵,暗叫钦佩,不愧是袁大人手下的精兵强将,许是此种情势见得多了,已经没有太多的感觉,个个穿着锁子甲,腰挂铁网裙,腿套铁网裤,脚踩铁网靴,也是威风凛凛,同关内的草包军队也一样的无法相提并论。赵率教同样已经全身披挂,银光闪闪的铜铁铠甲制作精密,瞧上去却感觉甚是轻便,左手握着刀柄,右手提着头盔,双目炯炯瞪着城外的敌军,平日里温和儒雅的气息,早已为滕腾杀气取代,阮俊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看似幽默温吞之人,能深得袁大人器重,镇守锦州。

    纪用,终究不是真的男子汉,至少在生理上已经不是,在京城惯了的他,若不是有旁里的兵士将他扶助,这会他已然瘫软在地上,两只腿打着圈不住的颤抖,还好,地上还是干的。阮俊心里默默念道。

    看来,这男子汉不是说当就能当的,纪用煞白着脸,用了好久才攒足一股气力,推开搀扶他的兵丁,自己站直起来。阮俊看到纪用还是有骨气的,轻轻拍了拍纪用,在他肩上握了一握,给他打气:“纪大人,真汉子!”说着翘起来大拇指。

    纪用看阮俊这样夸赞自己,刚才被辫子兵吓跑的意志,重新凝聚起来,这么些战士,哪有一个怯懦的?好歹自己也是朝廷命官,更要为大家做个表率。抖抖肩膀,振奋一下精神,“哼,这些跳梁小丑,能成什么气候,大明天兵一出,哼哼!”

    阮俊知道他是在说大话,但是这种情况,这种大话说说也是必须的,振奋士气,鼓舞人心。“不错,等一下咱们红夷大炮一开,还不把这些贼兵炸上天去!”

    转眼间,铺天盖地得辫子兵,已经将锦州围了个铁桶一般,围城之后却不见攻城。大明兵将们不敢丝毫懈怠,将刀、矛、火器打点得一清二楚,随时使用。阮俊那十六门火炮也悉数搬上城头,调好了角度,炮弹、火yao码放整齐,点炮的火把也已用打火机引燃。两连的火枪手装填了弹『药』,站在城墙内侧,时刻准备向攀上城头的敌人『射』击,因他们不着铠甲,赵率教便不让他们去外侧女墙防守,其他守城官军也有鸟枪、火铳不少,可以向外施放。

    上次的大亏是没有白吃,皇太极远远的躲在外围,这样的距离,就是敌人开炮过来也不会有什么准头。几列骑兵列着纵队,绕着城墙跑了一圈,距离已经很近了,赵率教厉声呼号:“传下去,没有我的将令不许开火。”

    那几骑停了一停,上来一人,纵马驰到近前,引弓搭箭,“嗖”的一声,一支利箭飞上城来,“噔”钻进城楼的立柱里,入木三分,可见臂力强劲。不过阮俊倒并不觉得如何,力气大是大,可估『摸』一下距离,比起火枪,还是差的远了,以后大军相遇,并不用太担心。

    一名兵丁上去,拔下箭头,上面裹着一张布帛,解开带子一瞧,原来是封劝降信。纪用同赵率教等看了,互望一眼,纪用道:“今日,只有破城之锦州,没有献降之锦州!”说着便要讲那信撕了。

    “且慢!”赵率教止住纪用,将那布片拿在手里。

    “赵将军,你这是何意?难道要献城投贼么?惘顾袁大人对尔信任,要做这等叛逆之事,尔对得起朝廷么?”纪用以为赵率教要投诚,厉声责问。

    赵率教看纪用这时仍然意志坚定,心头甚感温暖,暗想此次守城有望。面上却没有流『露』,道:“纪大人精忠报国,赵某佩服,然赵某也非软骨之人。”赵率教手指着城下的敌军,“敌军虽众,赵某却也不怕,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来辽东守边,自当全力以赴,大丈夫不过一死,何足惧哉?”

    纪用听了,觉得了能确实冤枉了赵率教,“那赵将军,是何打算?”

    “纪大人可记得当初袁大人的交代?”

    “记得。”

    “那,袁大人所言守城事大,不可鲁莽之言,大人可记得?”

    “自然记得,难道,赵将军有何计策?”

    “此番贼兵来袭,气势正盛,我以守城大局为重,不好立刻交战。而且,城中兵力还显单薄,既然贼兵要谈和,不若将计就计,顺着他的意思,拖延一些时日,移来给他们降降温消消火,再来也好往宁远请些救兵来。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惭愧惭愧,方才误会赵大人了,还请见谅,赵大人忠心卫国,其心可表,原谅则个。”纪用也算大度,向赵率教培个不是。

    “纪大人何必如此,大人也是报国心切,赵某省得。”赵率教又道,“纪大人不亏真丈夫,好男儿,贼兵势大,这等阵仗不少人早吓得魂飞魄散,赵某初至辽地,也曾惊惧非常,纪大人初见贼兵,却仍是泰然自若,赵某确实佩服之至啊!”

    “哪里哪里,”纪用最爱听人家说他是大丈夫,心情爽朗至极,“不瞒赵将军,一点不怕那是假的,可一想毕竟咱们大明男儿顶天立地,怎能怕了贼人?便又不怕了。”

    “纪大人过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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