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值，四万两值了！”其实打从一过来，齐振华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这条船：福船型做基础，西洋式船舵，通体漆黑，在炮窗上下各一道暗红的漆线，黑『色』代表铁，暗红代表血。船上立三桅加一首斜桅，单层炮甲板，下层的炮甲板船舷一边开了十二个炮窗，他知道下面安的主要是四寸五的和四寸炮，在『露』天甲板上的主要是几门小号的，还有几门四寸五的短炮，必要的话立刻可以把火炮扩充到四十位以上。现在炮窗开着，一排漆黑冰冷的炮口伸出炮窗，隐约还能通过炮窗看到里面的水手在忙碌。桅顶还悬挂了方形龙旗，被海风托得不住的摆动……
齐振华看着就笑了，沉浸在幻想中好一会才说了一句：“怎么用龙旗啊？犯忌的。”
“不是说要弄个咱么自己的旗子么，觉得用这个气派，龙么，唯物嘛！这个可是我和师兄想了好久的成果，用了好几个高级绣工精心制作的，已经弄了一批准备给咱们统一换上，当然也是破费了。”
“我看不好吧，至少现在别用，『乱』用龙旗是本朝大忌，于礼法不合，咱们还不能太过招摇，以后再用你看怎么样，暂时先换了吧。”齐振华摇摇头，“火炮怎么样，咱们现在有十七条船，我打算把船队扩充到二十五艘货船，以后的八条新船尽量都用八九百料的，比较稳妥一些，这样的话可能要用将近一百位大小火炮，供应得上么？”
“眼下恐怕没有，虽然原料还算充裕不过咱们前一阵子主要在为炮船做，能适合商船用的有多少都给你了，再要也要重做，一时半会恐怕不成，还要为炮台准备岸防炮，也都是刚刚试制成功不久，也都要占用工时原料，再就是要给岸上的陆战队用，哎？我说你这也不少炮啊？现在船队也有个几十门了吧，不够么？”姚世贤有点疑『惑』。
“是道也是，可是我这心里老是不放心不，这一年跟那些海盗也打了几场，不大意的话自保是没问题，可我这心里放心不下不是，这还有欧洲海盗我是见一次跑一次，心里这个郁闷哪！恩，那我把平海号开走，加上平海号的话，路上安全差不多――应该是没问题了，”齐振华『摸』着脑袋将就地说，“我这次又得到元月再出去，还有两个多月，看能不能造好，到时候要是这几条炮船也好了，那就肯定够用了。”
“大师兄呢？”齐振华一直纳闷陈啸龙怎么没见。
“他现在算那本豆腐账呢，不是要年底分红了……
“那快走，去看看。”
“我和师兄的意思，头一年给点甜头，按照每股二两银子，股息按八两一股，两千七百股就用两万七千两，除去其他成本开销，这就剩不下几十万了，主要是火炮太贵，自己铸也不便宜。”路上，姚世贤就把自己和陈啸龙的意见说了。
……
“啊，钱不要担心，该花尽管花，跟日本那边也有了熟客，这里的货物也不缺，问题不大，按你的说法今年这九十多万两银子还能剩个四十万上下？大不了再赊一批货物就是，以后咱们每年做个预算，都规划一下，这样心里就有底了。”齐振华说，“还有一个就是，来的时候我又到陆上去了一趟，他们有意思把这里搞成一个集散地，月港那边因为有李旦那些老势力在，咱们现在还不能定准就把他们怎么的，老怪说会联系一些人来，要咱们也把准备作好。”
“好，这些都好说，那就这么办吧。”陈啸龙应道。
“师兄，我看咱们是不是也得开个股市啊，现在早是早了，但是得先准备好，我觉得不久就会有人把股票拿来买卖了。”齐振华冲陈啸龙说。
“不久？？？已经有人买卖了！我和师弟用商行的名义给收购回来，不过卖的没有几个。”陈啸龙道。
“快啊，那股价多少？”
“我们按一百一十两一股收的。”姚世贤接口道。“咱发的不是一百两一股么？”
“现在我们只允许回卖给商行，不准私自买卖，倒不是因为咱们自己没有钱，主要是换来换去不好统计，这个控制起来麻烦，人手还是不够。”陈啸龙忧郁的说。
“那招点不成了？”齐振华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哪里找效率这么高的人？我们不是也在发愁，不行就到澳门去，那边说不定有人，就是一些会计什么的，到广州这种地方恐怕人家不来。”
“那就你们说了算，这边我就不管了，我现在就是赚钱么。”齐振华笑道。
“对了，咱们训练了一千个新兵，是按月一两饷银收的，训练了两个多月了，下次你出去也许用的上。”姚世贤说道，“制服我和师兄商量就是中山装那个样子，就是颜『色』是暗红的，和咱们的战船保持一致，用松江的棉布料子也比较省钱；具体内容都是按照咱们军训时的科目，不过好像不怎么实用，训练他们还真不如管教童子军来得快，这个吸收能力确实是有差距，而且训练起来内容也不一样，很多东西教不了，你都不知道教他们认字有多难了，老教书匠这是多少年的经验，也是彻底没辙，给他们说就不明白，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哪里是好像不实用，根本就是不实用。”齐振华哈哈大笑，“除了打三段『射』时保持队列有点用，再就没什么就价值了。得，咱们重新拟一份章程，这些日子跑着也有点心得，这几个月我先训他们，作个样子看行不行，可以的话，咱们就按照章程来就好。这一千人我看带走三百，在船上锻炼锻炼，留下二百做防卫部队，再有五百做以后陆军的底子，赶快得把陆军水师学堂办好，光这么在小孩子身上下工夫还是不行，远水解不了近渴，低级军官团的建设很重要，我看咱们也算是在这里逐渐立足立稳了，可以请澳门那边的华人来，咱们也抓紧拟几分东西当教材，都说了这些日子了，也没见动弹，再过些时候怕是什么都忘光了。我再去广州看有没有什么好用的书，小学堂也要办了，要从娃娃抓起嘛，当然这个事情得你们来办了。”
……
到天启二年十二月中旬，这一阵子齐振华是船场训练营两头跑，带着刚组织的七个童子军亲兵没日没夜地拼，训练士兵激励士气，到船场查看建造速度，船场几乎是两班倒，夜以继日地加紧赶工，因为是自产自销也省了不少开销；姚世贤和陈啸龙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天也是只能睡个两三个时辰，就是几宿不合眼也是家常便饭，他们的时间并不充裕啊。
“师弟！师弟！”陈啸龙跑到训练营，见齐振华正要离开，赶忙一口叫住他。
“什么事？”
“前一阵子不是有一些海匪来捣『乱』么？”
“对啊，不是让咱们灭了，我还带了船队平了几家的老巢么？”这是上个月，有一些海匪来香江捣『乱』，齐振华指挥一千火枪队，加上炮台、炮舰支持，轻而易举地灭了来犯海匪，为了一劳永逸，也为了锻炼队伍，他又拉了人平了附近的几个岛子，现在香江口已经平静多了，这会儿怎么陈啸龙提起这当子事情。
“这几天来了几个私商不是，说是广东十几家私商的代表，看咱们愿意不收他们入伙。”
“哦，这个啊，你们怎么说的，今天到的么？”齐振华问。
“昨天夜里到的，他们哪里敢大白天来，我、师弟和他们谈了一宿，不过这外面的事情还是要你来办，你赶快看看去，现在师弟正招呼他们呢。”陈啸龙擦着额头的汗。
“好，那咱们走。”
走进迎宾楼的宴会厅，就见到几个商人打扮的人正坐在那里。其中一个胖子见陈啸龙去而复回，还带着一个衣着鲜明年轻人，立刻迎上来，“陈老板回来了，这位是……
“敝姓齐，。”齐振华作一揖，道。
“啊，您就是齐老板，久仰久仰！”胖商人向另几位示意了一下。
“不要叫老板，叫我齐先生就好，他嘛，叫陈先生就好。”齐振华不喜欢“老板”这个字眼，还是叫“先生”舒服，虽然眼下只有教书先生叫“先生”，可他不难道是来给大明天朝教书的么？
“齐――先生。”胖子犹豫了一下，“这事情不知您怎么看，陈――先生说这件事要和您商量才行！”
“这个好说，咱们坐下谈。”齐振华挥一挥手，示意胖子坐下，他知道这个胖子姓潘，叫潘杰光，在广州是家不小的私商，现在有十几条海船，还是有点实力的。
“听说大家说要入伙，这个我看倒没有必要……
“啊？齐先生不是说……潘杰光一听不让入伙，登时站了起来。
“潘老板坐、坐，莫急莫急，容在下讲完。”待潘杰光坐下，齐振华又继续道，“虽说不让您们入伙，但是商行可以为您提供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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