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老怪都答应了,估计问题不大。我说他们怎么不找李旦他们搭伙,后来才知道原来闫老道的大儿子出海被李旦的手下打死了,怨不得那天我不小心提到李旦的名字老头就抽筋了,看样子他们正筹划着怎么断了李旦的货源,咱们这也是成了靶子了,以后咱们出海得多留个心哪。”
姚世贤嘿嘿一笑,“谁告诉你咱们、咱们的,以后出海的事情就你一扛了,我和大师兄就在岛上留着。”
“啊?你们不是要把兄弟我踢出去吧?”齐振华故做惊讶道。
“别演了啊,咱们分工协作各司其职,我跟师兄在后方搞基地建设搞训练,你在前面跑,挣钱打仗,谁也不闲着,你要觉得有意见,看和谁换你自己挑,怎么样?公平吧。”姚世贤一口肯定地吩咐道。
“好好好,你们把火yao炮弹给我供足了,别到时候晃点我就成。”齐振华说得很可怜的样子,“我觉得吧,咱们现在得低调,出头的椽子先烂,树大招风啊!”
“这是当然,可以后怎么计划呢?”陈啸龙道。
“我觉得,还是站稳脚跟,一步步来,不是到完蛋还有二十几年,咱们养精蓄锐,等满人跟李自成他们咬得差不多了,咱们再过去收拾残局,还落个好名声,多好。”齐振华道,“反正都不是什么好鸟,不是他们李自成的军队进了京没几天就开始胡来,闹得民怨四起的?”
“你又是好东西了?”姚世贤笑骂他。
“谁说我是好东西了?咱们谁都好不了,一将功成万骨枯,谁还不一样?要紧的是咱们自己别死了就成啊,老鬼门说了,货会运来咱们这里装船,免得暴『露』陆上的据点,以后这里就是集散地,他们也要从这里把银子运走,这次他们打算给咱们发来两千担货物,咱们可以先支付十五万两左右,以后等回航再补全了,自然价钱么是吧。”齐振华看看外面还亮着光的工地,“这工场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加紧干啊!”
“早着呢,才刚干了没两天,现在只能搭个工棚,里面的还得等你的材料运到才成,你也抓点紧催催,咱们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也得一步步来,怎么造,能不能造成还两回说,那大炮你弄不好炸膛了你不是开玩笑嘞。妈的我们这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高威工作。”陈啸龙嚼着果子,“这怎么这么酸呢?”
“我也想他们赶快把生铁运来,要不这样,过两天我去抓几个人来得了,弄些工匠先使着,老鬼们说给咱们招呼一些,可咱等不起不是,你们看呢?”齐振华出个主义。
姚世贤点点头,“恩,不错不错,还是知我莫过你啊,我和师兄也商量着你去弄些人手材料来先用着,就是不好开这个口,既然你说出来,那就最好了!”
“够狠!”
过没几天齐振华就带人上岸趁夜劫了几家铁匠铺子又潜到小船场拐、掳了十几个铁匠和十几个船工,顺带着也弄了一点铜铁零件,又打听到一些出木材比较好比较多的地点。这些工匠被人从被子里提拎出来恍恍惚惚上了贼船,在船上是有酒有肉住的也不差,可就是门口几个拿着火枪放哨的孩子时刻让他们明白自己的身份。
上了岛子,姚世贤和陈啸龙各领了一批,分别去做自己的活计,这些技术工作者是社会最底层的,在天朝有不少人是匠籍,而且遭到各种精神上的歧视,齐振华几个就从这方面下手,给予他们起码的对人的尊重,报酬也比较丰厚,月给银四分还管吃住,还请了先生免费教他们读书认字,时间长了这些原本充满恐惧的工匠们也就适应了。陈啸龙的第一门火炮也在年前铸成型了,不过那样子却实在不敢恭维,用料浪费不说,内膛也不光滑,各方面的指标都不达标,不论现在还是在可以遇见的将来,他们是不可能保证有充足的原料的,必须尽量节约用料才行,而且要往船舶上装也尽量轻减些的好。
姚世贤还在搭建船台和制作一些工具,新船的打造还没有开始,至少眼下的出海是用不上了。还好订购的五条四百料海船都到齐了,因为工期紧为这些船可是多费了不少银子。一样加高了桅杆,修了船体,改造了船舵等等一系列的小改动,只等着随后一批货装船就可以起运。
在一片忙碌中度过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不过他们现在是顾不得过年的,时间就是一切,必须抓紧每一秒,陈啸龙将试制的两门火炮搬上“朝阳号”试用,口径不大只三寸,主要在检验『性』能,这用铁范铸的生铁炮内膛还用简易车床稍加打磨,略显得光滑了些,在陆上实验中还是比较满意的。朝阳号也换了铁铰链,几个月的颠簸,旧铰链已经疲劳过度,断都断一回了,幸好没有在紧急时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齐振华可不放心开这样有隐患的船出海,那可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哪!
刚过了元旦,最后一船的瓷器运到了永乐港,装上货船,大队出航,运载着价值二十多万的货物,六条海船扬帆出了永乐港往东洋开去。
“注意观察海面
“减速
“注意保持队形
“发信号叫后面的赶快跟上
“快快,通知各船随我迅速向西北方向摆脱纠缠要快“打跑了么?好,注意检查一下损失,把情况报上来
“不不,一担最少三百两银子,不能再少了,您也看得出来这是上乘的货『色』,这个价已经是最低的了,不可能再低了
“有官船,立刻随我摆脱他们
经过将近十个月乏味又惊心动魄的海上生活,当船队在天启二年最后一次从日本回航的时候,齐振华的身板结实多了,下面的一干童子军也都得到了锻炼,出海时童子军一共六十多人,被分为四个班,两个班一组轮番在船上工作或者留在岛上。这些可都是哥仨的希望啊!不过在安排的时候有一个原则就是凡出身岛上的尽量避免留下,以避免他们同亲戚勾结威胁自己的利益。不过,一路上齐振华又陆陆续续找了不少中国孩子,也都是五六岁到十二岁左右的,到这次回航的时候,船上和岸上的童子军部队已经接近二百,是个不小的数字了,有些船已经开始由早先收入的技术比较好的孩子开始掌舵,比如那个叫姚竞帆的,现在就是一条货舶上的舵手了,齐降龙在朝阳号上也越来越多的管起日常事务。
当然这多半年的航行也给他们带来丰厚的回报,因为有几家大户在源源不断地提供货物,尤其是质地优良的大宗,他们这一年来回跑了三趟,一趟比一趟规模大,船队的数量也涨到十七艘了,一批就能运走七千担货物。前后算起来他们那早先的几万两本钱现在已经迅速涨到近百万两,而原料比较充足的供应,陈啸龙也可以将船队迅速武装起来,除了三艘九百料的大船各有十位火炮,其他小点的也普遍装了一两位口径小的防身。
天启二年十月二十五日。
“来了来了!他们回来了……
当齐振华率领浩『荡』的船队通过东口进入永乐港,岛上又沸腾了!这一年里,每一次船队归来都会带来各样的好消息,那些白花花银子黄澄澄的金子让这些穷了多少辈子的岛民终总算是开了眼,一个劲告诉自己这次是跟对了人,终于熬出头了,家家算着年底的分红了。
船队十七条海船,四百吨的有三艘,都是在沿海订购的新船,一条四百吨左右的大船造价三千多两,所以虽然有『政府』弹压造船的暴行,但是趋利避害的本『性』让不少船厂愿意接下这样的大单生意。南澳岛因地理优越,造船业兴旺发达,高州、雷州、廉州也都有大船出产;其余的一些二百吨上下的货船则有新船有二手货,因船小没有多余的空地,就很少武装,主要靠大船护航。
船队进了港,小船靠岸,大船则在港内下锚,姚世贤乘着小舟,跳上船来,拍拍齐振华,笑呵呵地:“不错啊!”
“那你看!船上有十万两银子,一些金子,我给你说,可是我几乎跑遍了全日本,四处搜刮来的,很辛苦,加上上次运来的,能折个差不多有十万两了吧。还一些东洋货物也能值个不少,再有就些木料和些生铁。”齐振华坐在他的太师椅上,一边品着东洋清酒一边说,“哎?炮船好了没,我可等着用,这阵子被荷兰鬼子中国海盗追的到处跑,真没面子。要不然为了躲他们,少说再挣几十万。”想起路上几次被海盗跟踪的经历,就让齐振华不爽,就是那些华人的队伍虽说火力上有的不如自己,可架不住人多啊。
“平海号已经好了,正『操』练呢。”姚世贤拿起一颗果子丢到嘴里,说了一声“舒坦”,顿了顿,“第二批三条都快好了,四号五号船台也完工了,马上可以开工第三批,开始的设计一再扩大,现在可都是六百七十吨的大家伙,四寸五的长短炮十八门,四寸的六门加上三寸左右的小号有十门,一共三十四门,够劲吧?我觉得咱干脆卖船得了,再要不做买卖了,直接抢就可以了,哈哈。”
“够劲!”
“不过呢,就是贵了点,一条造价就将近四万两啊,船体是不贵,都砸在火炮上了。”姚世贤打个哈哈。
“四万两?八万两也值,小钱不去,大钱不来!”齐振华喝下最后一滴酒,站起身,“走看看去,我有点等不急了,还有,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东口北边的炮台也好了,挺快的啊……
下了船,姚世贤带着齐振华沿着岸边,向西边走了不到两里,就到了船场。三个船台上,各放着一条基本成型的家伙。“这一批三艘,再两个月完工,规格一样,那边的是四号五号船台。”姚世贤伸手指向一处,“那儿,看,平海号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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