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在那一夜的慈安宫中,见他佩剑染血,面氤肃杀,一身血汗。
可此刻,这个声音如此威严遒劲,那个人离得如此之远,远得看不清面目,仅仅遥遥望去,竟已让自己生出压迫窒息之感。
可到底,这样的男子心慕的不过一个跋扈刁钻的温氏娇娇罢了。她此后,顶着这样的名号需得一世躲着他而活,若他得知自己将那温氏娇娇送得什么境地,定会恨煞了自己吧?她想到这里,无可奈何地笑出了声。
在那人山人海之中,玉岫微微扯了扯唇角,无论如何,她今日,却是真正记住了温洵这个名字。
三月初七,黄道吉日。这一日,正是月前就定下的大选之日。原本只为充实掖庭,在几家名门望族中挑选年轻妃嫔的大选,因为新帝的登基,而变得与众不同。充实掖庭之策,也成了广纳妃嫔之机。
新帝登基的第一次大选,甚是隆重与谨慎。由于广纳妃嫔之需。上至当朝一品,下至星微小吏,每家每户都有女子前来。因前事到得尚早的玉岫和崔氏子芜,在都城半月之内,便见了无数女子齐聚都城。
鱼跃龙门,向来是古代女子的梦想,所有的黛眉浅脂,宝髻千变,都不过是为了那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为了那九天之上闲暇时的惊鸿一瞥,偶然惊艳。甚至只是,一时青睐。
但那三千佳丽之中,又有几人真正是心悦君者,无非只为家门宅邸,或富贵此生罢了。
这一日,玉岫着好宫中所制的清一色浅粉衣裙,只是稍施了粉黛,同心髻梳得齐整且不露锋芒,发髻上独独别了一支日永琴书簪,又挑了一副白玉耳坠作为点饰。温府所备的那一大箱子宝饰根本没能被她选用上,这样的打扮平凡又不失态,秀女如云中,那一两样点饰稍显贵气,不至于流俗。又不会在几大望族中过分出挑,总是寻不到任何错处的。
毓合门外接送秀女的马车排了长长一列,都到此处由引路公公安排至一处单独的宫苑。玉岫和子芜自省算是来得较早的,尚离了百步之地就脂粉香气扑鼻,却不知到了这里才发觉人已到了多数。
此处地方甚为宽阔,容得下绿肥红瘦的各地秀女。玉岫和子芜寻了个稍稍僻静的地方安稳站着,目光细细打量这宫苑中的各家粉嫩娇娥们。
此间秀女颇有宅邸名姓的,大抵三五个聚在一起互相赞道,而那些叫不出名姓的小家小户,大抵是没有言语,只自顾照看着自己衣物穿戴是否周全,也有不少地暗自向那些鎏金厚脂,珠玉围绕的贵氏娇娇投去羡慕的眼光。
子芜今日细心梳了个惊鹄髻,一丝不乱的发髻上稳稳簪着和阗青玉如意形发簪,又在髻尾别了支活灵活现的白玉嵌珠翠玉蝴蝶步摇,脂粉即便施得清淡也是面如凝脂洁玉,柳眉淡扫,精致的脸庞两侧缀着金镶东珠耳坠,原本就匀称高挑地她在众人之中犹显得气质高华,端然沉静,风致翩然。
玉岫不禁咋舌道:“姐姐原本就气质出尘,今日再这么一打扮,倒叫其余的妹妹们往何处站去?本是广纳妃嫔的大选,这下可好,皇上若见了姐姐,眼睛里定是再容不得第二个女娇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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