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话说完,放下手中甘善,就见他哈哈一笑接道:“本官适才听佟先生言说,仙师法力神通,却不知能占激为演示一二。也好让本官瞻仰一番高士奇行?”,说话之间,他也不忘向右下侧站立的管家抛去一个眼色。
似是早料到有此一招般,那高道面上神色并无半分变化。只含笑淡淡道:“噢!却不知大人要看些什么?”
“就不知仙师能显地什么神通?”,面对一个上门来说“观聚王气”的人物,田惜实不能贸然信人。
“斗鸡走狗、烧丹炼汞。贫道倒也不敢妄自菲薄,今日登门无物相赠,就为大人炼一炉赤金,以为献贺如何?”,这道长的话刚刚说完,那早得了眼色的管家随即上前冷笑接道:“不说我家老爷,这自称能炼石为金地道士。就是老奴我也不知道见过多少,可到最后……哼哼!”
那田惜刚刚假意便要斥责,却见那高道淡淡一笑道:“哦!那以尊管家之意,又当如何是好。”
“我闻但凡得道仙长,多是能斧钺加身而毫发不伤者,道爷如此仙风道骨,想来定是也有这等本事的。”,一句说完,见那道长并无变色拒绝之意,那管家一声吩咐,随即便有侍候的小厮自堂外捧上一把亮闪闪的钢刀。
“道长,得罪了!”,几步近得身来,那管家一声告罪后,便抡刀直向道士胸前劈去,堪堪刀刃已经临身,田惜大老爷制止的语声才刚刚出口。
那道长面对寒光,脸上表情却依然是一副含笑和煦模样,而那重重的一刀劈向他那普通之极地葛袍,竟是不能有半分损伤,那管家心下骇异的收刀退后,随着堂中众人的目光看向自己胸前时。怔了片刻,才蓦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嘶叫:“老爷,妖术,这道士会妖术!”,原来,在他的胸前衣衫上此时正显出一道长长的刀痕,在看那着刀部位,分明与自己劈向那道士的那一刀,更无分毫之差。
看到眼前这诡异地一幕,田惜猛然起身,眼眸中的骇异退去后,浮上的是一片火红的狂喜,又等了片刻,才听他一声高叫道:“来呀!请仙长到书房献茶,非经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房门一步!”,看着眼前这个真仙一般地道长,一团长久压抑的火焰在田大老爷心头不可遏制的愈燃愈旺……
“你真要连国子学都改?”,轻歌曼舞楼一个封闭厢房中,当朝驸马都尉看了下边高台上演曲地关盼盼一眼,再将盏中美酒一饮而尽,这才转身向崔破问道。
“几岁不见,这关盼盼的歌艺是大有长进呀!”,合着《清平乐》的曲牌轻轻击打着拍子,崔破口中赞了一声后,扭头对郭暧笑道:“科举已改,国子学早晚总是要改的,现在改,总比以后再改要好。说起来,此事少不得还要你这国子祭酒多生帮忙才是。”
“我说你会好心请我听曲儿吃酒,原来还憋着这样心思。”笑着伸手点了点崔破,抬手间郭暧又是一盏下肚。
原来此时的国子监与唐初贞观时候“大征天下儒士,以为学官”不同,自高宗朝之后,儒学渐微,“其国子祭酒,多授诸王孙及驸马都尉”,而现时的国子祭酒,便正是这位郭暧郭大人,只是他多久才会去“祭酒”一次,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复缓缓为自己再斟了一杯三勒浆,郭暧又开言道:“自安史乱后,国学生不能廪食,生徒尽散,到前些年才渐复元气,但与玄宗朝那是不可同日而语了。说起来,国子监包括国子学、太学、四门学、简择标准分别是三品、五品、七品以上官员勋贵子孙,但现在这些三五品人家子弟又岂会真来上国子监?现下所招不过各地择优选进的普通官吏或良家子弟罢了,对付这些学生,你这礼部侍郎手上又掌握着他们的前程,还怕他们造反不成?只要你不动弘文、崇文两馆的习书生们,朝中不会有人来与你为难的。不过这两个地方现在一归崔相、一归卢杞在管,你想动也没办法,尽管放手做去。虽然我不知道你心里又安的什么想法,但看你前时所为,想来不至于无的放矢。”
自国子监没落,崇文、弘文两馆的“习书生”便成了王孙勋贵子弟的最佳去处,此地招生名额即少,但却是可以避过正规科举而另行考试,所谓“以其门萌全高,试亦不拘常例,已补入为习书生者,自然登第”,这些情况崔破自然知道,但他也只能无奈长叹,这些弊端,诚然不是他现下能管的。
片刻的静默,郭暧持酒而饮时,似是漫不在意的更说了一句道:“眼见五年庆典将至,朝中武将们决意趁此时机上书请平四镇,此事乃卢杞居中,你自当趁此时机好生去做自己的事,倒时切不可强自出头,否则得罪了这一群丘八爷,可不是好耍子。”
“什么,出兵平四镇?”,闻言,崔破心下一惊,愕然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