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表现。
她的绘画,画得细,也画得快,笔法娴熟,只画了四十来分钟就画完了。但说心里话,她画的马一般得很,虽挑不出什么毛病,但也没有特别可圈可点之处。只是一匹向前奔跑的马而已,从步态来看,领先叶素素那匹马一步,比叶素素画的那匹马跑得略快那么一点,却失了叶素素所画的马那种优雅,也没有齐楚画的那匹马的顽烈任性,算是一匹中规中矩,色泽和精神头都有些灰暗的马。
叶素素算是一个处世得体的人。柳如烟那马头刚一画出来,她已经看出,这匹马没有什么惹人眼球的地方,平平淡淡。如果一直留在这儿观画,待画画完了,不评几句就算失礼,评吧,又真的不好评判,难以措辞。她打着哈欠,说明天还要比赛,索性就先去睡了。
只有我留了下来。
我觉得,这应该不是柳如烟的真实技艺。我没见过她画马,但在五省一市大学生绘画比赛上,见识过她画的那幅《窥》,细腻、典雅而有韵味,画中的两个人物是极简单的几笔,却传神至极。她绘画的功底,应该在我和齐楚之上,也应该在叶素素之上。她画出的马不应该这么中规中矩,毫无个性。
这不由让我想到她在沙画那轮比赛上的表现。她能够一着破死局,将刘默那幅看似已无可救药的沙画上的缺陷给补救了。而且,手法独到,技艺高超。这么看来,她是会作沙画的,而且颇有研究。然而她自己的那幅沙画却作得平淡无奇,虽无明显缺陷,但也无可圈点之处,就如今晚所画的马一样。沙画比赛那一轮,她的得分比第一次作沙画的叶素素都低。这让我觉得她是有意所为,像运动员在赛场上放水一样,她似乎是在刻意隐瞒自己的真实水平,输掉比赛。
而今天她画的这匹马,也是异曲同工,在故意展示平凡,刻意不惹人注意。
柳如烟画完后,将位置让给了我。我想,既然他们画了红、黑、灰三色,那我何不画一匹白马呢,当着柳如烟的面画一匹白马,总还有些寓意。
我迅速调好色,就选在柳如烟那匹马的旁边作画。我几乎是让我的马紧挨着柳如烟所画的马,逆纵运笔,由蹄及身及头,迅速勾勒出一匹白马的轮廓。
我的马,也是运动中的,步幅尽量画得与柳如烟的马一致,只是超出柳如烟的马半个身躯。我让马回转头来,望着身边的那匹灰马。这就是我要表达的寓意。我要让柳如烟知道,我就是她的白马,我要紧紧地追随在她的身边,始终看着她,眼里只有她。
她的种种表现,让我不敢大胆地说出我对她的感觉,那么,我就借画来表达吧。
当我只勾勒出画的轮廓,还没展示细节时,柳如烟已明显看出了我的用意,她几乎一言不发,悄悄地退下了。
我只觉得身边一空,转回头望时,柳如烟已走出了大厅通往走廊的那扇门,她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走廊里。这让我心中不由一空,一时间失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