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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断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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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迷糊,这样的技巧,刚才耿秋诗并没用过,我却会,像是有人教过我似的。

    半个小时后,我的画作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到目前为止,还是顺风顺水。牛卧趴在地上的牛肚子,一条蜷曲的前腿,懒散地拖在身后的牛尾巴,还有压在牛肚子下一只蹄底朝外的牛蹄,都表现出来了。

    我以前是没打算表现牛尾巴的,只打算让牛尾巴蜷曲到身子的另一侧。也没打算表现牛的后蹄,只打算让它压在牛肚子下面不露出来。但我制作起来得心应手,我便改变了初衷,我觉得表现这些,不算难事。

    半个小时之后,我身边的柳如烟出了状况。她不知怎么搞的,将那当画笔用的竹篾弄断了。这要说是匪夷所思的问题。那竹篾是很有弹性的,用那竹篾,也只是扒沙子,或者轻压轻戳,都使不上多少力,她却将竹篾生生折断了,这让我真的想不通,她是怎么使用的。看来,聪颖如柳如烟,面对沙画,也有点手足无措。

    柳如烟制作的画也很简单,是黄色背景下的一簇美人蕉,美人蕉的叶片用的是绿沙,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她连叶脉都表现了出来。那叶脉,是在绿沙中镶入了细铁沙表现出来的。她现在正要给一片宽大的美人蕉叶片勾勒一条细细的叶脉,要勾勒叶脉,就非要用到竹篾不可。而她的竹篾断了,她只能在那里茫然四顾,希望得到别人的帮助,但大家都在忙自己的,谁也没注意她,也顾不上她。

    我抬起头来,正迎上她那求助的目光。我看到了她手中断成两截的竹篾,用任意一截,都够不着玻璃夹层中的沙子。我二话没说,就将自己的竹篾递给了她。

    她接过竹篾,朝我略一点头,就用我的竹篾勾勒起叶脉来。我只能站在自己的画前等着。可别说,制作这沙画,还真离不了竹篾,没有竹篾,就像画国画没有画笔一样,寸步难行。

    我站在那里无所事事的样子吸引了徐达的注意。他其实一直在注视我,也许是这八位选手中,就数我作起画来最得心应手,其他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手忙脚乱,或者是手足无措。

    徐达望着我,耸了耸眉毛,好像在用目光问我,怎么了?我摊了一摊双手。他这才注意到,我手中没有竹篾,他附到已坐到评委席上就坐在他旁边的耿秋诗耳边说了句什么,耿秋诗将他刚才用来作画的竹篾交给了主持人,主持人给送了过来。

    主持人经过柳如烟身边时,柳如烟立即接过了主持人手中的竹篾,她将我的篾条还给了我。我接过来,也没细看,我正要表现牛脖子上的褶皱和牛脖子上的鬃毛,这都是细到毫发的地方,一刻也离不了竹篾。我习惯性地拿篾条就沿着玻璃壁往下轻轻一插,只感觉到手下一空,那篾条竟齐腰折断了,那尖端的一头,就掉在了玻璃的夹缝里。

    我一时间懵了。我用的力气那么轻微,而如此有韧性的竹篾,怎么会断呢?竹篾断了,我现在用什么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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