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我乐不乐意听，他自顾自地讲了起来：“俗话说，马上摔死英雄汉，河里淹死会水人。这话确实不假。他们父子其实挺会水的。我那时到他家去玩，常常看到他爸爸将他放在浴缸里，盛了满满一缸水，他爸让他呆在缸底练闭气。他爸爸说，奥运会游泳冠军都是这样练出来的。闭得住气游泳的时候才不用浪费抬头呼吸的那时间。就是那年暑假，他爸爸还经常带他到景明河里游泳，我有时也跟去。有一天，他爸在他腰上绑上石头，拿根绳子系着他的胳膊，就这么将他扔到水里去了，好半天水下没动静，我都吓得哭了，我料定他是淹死了，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反正挺长挺长的，那么长时间淹死个人完全简单。可他爸拉着绳子将他拽出水面时，他居然还活着。我当时几乎不敢相信，他居然那么会闭气。我认为他起码闭了十分钟的气，但到底多长时间我也说不上来，那时候我们还是小孩子……”
听板栗这么说，我不由一阵恍惚，一下子又想到了那个经常折磨我的梦，在梦里，我的腰上被绑着石头，人被沉到水底，无论我怎么拿手抠那石头，就是无法将石头从我的身上弄掉，我总是在极度的恐惧之中，认为下一秒自己就要被淹死……
我忽儿将板栗口中的那个小孩子与我自己联系了起来，他说的那个孩子其实与我挺像的。那个孩子没有妈妈，会吹画，还被绑着石头沉在水底……这一切，与我所掌握的我小时候的情况都吻合。我不由问板栗：“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嘛。他姓赵，叫赵立。”
我的心中又是一惊，那名字虽说与我的名字不同，但人家也姓赵啊。我问：“他爸呢？他爸叫什么名字？”
板栗摇起了头：“这我倒不知道。我那时只知道管他叫赵叔，名字就不知道了。”他好奇地看着我，问：“怎么？你也认识他？”
我很认真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他：“你好好看看我，你说，我与你那个叫赵立的小玩伴长得是否有点相像？”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好半天，总算明白了，说：“那是六七岁时的事情呢，我现在哪能记得人家长的样子？他已经死了，他爸爸也死了。你要是长得跟他相像，不是活见鬼了？”
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自己神经过敏。人家赵立的爸爸已经死了，而我的爸爸还活着。我总不能因为那个小孩的尸体没找到，就怀疑那个小孩是我吧。
我还是问了问，他家住在什么地方。他说：“我家住建陶路柳叶弄58号，赵立家原来就在我家后面，他家前后都有门，可以从柳叶弄出进，也可以从后面出进。不过，那地方现在隔开了，他家的房子后来成了别人的房子，人家将通往柳叶弄的门也给闭了，不再从柳叶弄出进了。”
无论是建陶路还是柳叶弄，我几乎可以肯定，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地名。我这才不由苦笑起来，我是太爱疑神疑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