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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板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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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吧。就这么着,他张口闭口叫我板栗,渐渐地,大人们也觉得这名儿很对我这个人,也跟着叫,我这外号就叫开了。”

    我们就这样聊开了。他说:“我已经说了我犯的事了。你也说说吧,看你挺斯文的,怎么会杀人呢?”

    我叹了一口气。到这时候,我已经不打算在他面前装了。我心里挺苦的,也许说一说,心里会好受些。所以我说:“我本来是美术院校的学生,到景城来是为了参加一个比赛……”我并没能继续说下去,他却来了兴趣,问:“你是读美术学院的?那就是学画画的啰。你们大学里会不会教你们学生吹画?”

    我心中一怔,在号子里,居然也有人跟我提吹画?我问他:“你也知道吹画?”

    他笑了,很得意:“当然知道。我小时候那个玩伴,就是帮我取外号的那个,他就会吹画。他没事到我家玩时,我就将我爸的钢笔拿出来,挤一滴墨水到纸上,就这一滴墨水,他就可以吹出一幅画来,吹小鸡呀,小鸭呀,什么花呀,草呀,他吹得可像了。现在想来,他那么小,就会这么一手绝活,真不简单。他要是没死,到现在,就凭他这么一手吹画的绝活,一定能出名。我还真没看过第二个人会这手的呢。那时我就佩服他佩服得不得了,总围着他的屁股后面转,央求他教我,他其实也答应教我了,但不几天,他就死了。”

    我虽然好奇,但也没往心上去,问他:“他是怎么死的?”

    板栗说:“他是淹死的,在景明河坐船的时候,不小心掉到了河里,就没能起来。他爸跳下河去救他,也没能起来。隔了七天,人们才在景明河下游十多里地的地方,发现了他爸爸的尸体。那时天热,尸体在河里泡着,已经腐了,肉像豆腐一样软,脸呀、脖子呀已经被鱼给蚕食了,已经认不出面相。人们还是从他爸爸穿的那套衣服才认出人来的。尸体运回来时,已经发臭了,臭得隔好远就能闻到味儿。我去了几次,想看看他,我爸爸根本不让我靠近,怕吓着我。所以那尸体怎么样,这些事我都是从大人的口中听来的。我和邻居那个孩子的关系好,和他爸爸的关系也好,他爸爸挺疼爱我的,所以我特别伤心,那几天都在他家旁边转悠。我还哭着喊着要我爸去找他。因为他爸爸的尸体找到了,但他的尸体一直没找到,就这么无影无踪了。他们出事的地方,是景明河的一段险滩,河里有好多大石头,水流急,还有暗流。人们猜测,他可能是被卷到什么石头缝里卡住了,才浮不上来。他父子俩都死了,家中再没人,也没人帮着打捞。我爸爸架不住我哭闹,倒是驾着船去帮着打捞了一次,结果在那激流里差点翻船,这以后就也不敢打捞了。”

    他讲得很动情,声音低沉而缓慢,透着伤感,可以看出,他与那个小孩子的感情,是真的好。我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他们父子死了家中就没人了?他妈妈呢?”

    板栗说:“他没有妈妈。反正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妈妈。”

    板栗沉浸在往事中,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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