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奇怪的是,我问他菊老师是怎样一个人,他眼睛望着街道的尽头,想了很久,最后才嗫嚅着说:“他算怎样的一个人呢?应该,不算坏人吧。”
我和齐楚面面相觑,菊老师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救了他的命,出钱帮他盘下了店铺,还帮他设计各种用具来弥补他的断腕,到头来,他只给了个“不算坏人吧”的评价,连个“好”字都没有捞到。
不过,鲁大爷在我和齐楚的碗里各卧了两个鸡蛋,当我们吃完后他还坚决不收我们的钱,我想,这也许算得上他对菊老师这个人真正的评价吧。他是冲着菊老师的面子才这样对我们的。
吃完饭,鲁大爷央我们领他去菊老师的坟前,他说怕自己找不到。我们二话没说,就叫了出租车。记得柳如烟说过,她曾开车去过那地方,想必车子也能到。
果然,我们一说准确地方,司机就载着我们,绕道景明河大桥,去了河北面的新城。到了新城,齐楚将刘权的名片递给了出租车司机,他央司机先拐到刘权茶行去。
我知道他的目的,他还是想打听吴老二住在哪。
刘权看到我们,还认得,问我们买到景猴茶没有。听说我们没买到,他有些慌了,一个劲地冲我们摆手:“我只负责中介,我介绍了,事就完了,你们买没买到不关我的事,中介费我是不退的。”
齐楚说:“我不要你退钱,我只要你告诉我,那个吴老二住在哪?”
“他叫吴老二?”刘权问。他其实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更别说知道人家住哪了。
我很好奇:“你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有景猴卖?”
刘权说:“是他来找的我。他说,要是来我这儿买茶的,有人想买景猴,就给指个地方。我一看他脸上的伤,就知道,他准是真有景猴茶的。”
“为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那伤一定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给树杈子的什么给戳的。真正手中有景猴茶的,有几个身上不带伤的?”
从刘权茶行出来,我们送鲁大爷去了菊老师的坟地,其实车可以开到幽明潭旁边。下车后,我们步行了大约一个小时,绕过幽明潭,上了山,才到了菊老师的坟地。鲁大爷蹲在地上,给菊老师烧了纸,他没拜,只是对着坟作了几个揖,一边作揖一边说:“菊向东,这辈子,恩也好,怨也好,到这儿就算清了吧。你也不容易,就好好歇着吧。”
我和齐楚都有些犯懵,这么说,鲁大爷和菊老师有恩怨?这鲁大爷的手,是不是被菊老师给断的?
所谓的祭拜,也就是烧两刀纸说两句话而已,鲁大爷很快跟我们一道离开。这一路上,我们都想套他的话,想知道他与菊老师有什么恩怨,他就是不说。
快走到等在那儿的出租车那儿,齐楚突然一指河面,激动地对我叫起来:“看。船!”我循声望去,不由心“咚咚咚”地跳起来,河边上泊着一条船,正是吴老二的那艘驳子船。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