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前赶不回来。”
不知为什么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菊老师。他说的时间和地点都吻合,很像是说菊老师,我就问他:“你去拜祭谁?我们有位老师也是昨天刚刚葬在那儿呢。”
老头闭炉子的手慢了下来,眯缝着眼睛看我,问:“你们老师叫什么?”
“菊向东。”齐楚说:
老头一下子直起了身子,尔后就将炉子捅开了,兴奋地叫起来:“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菊向东是你们老师?我就是要去给他烧几刀纸呢。这没说的,你们在这儿吃吧,这顿我请,不用你们掏钱。”
他给锅里添上水,掀开案板上的白布,我们看到,原来白布盖着的地方,有两个造型怪异的东西,一个是薄薄的铁铲,没有柄,铲后连着两个圆箍;一个是由两个半圆铁片围成的底座,上面连着一只木头雕成的勾着的手指,那手指雕得活灵活现,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我正看着案板上的这两个玩意,就见老头将右手从兜里掏了出来,齐楚说得没错,他果然没有右手,齐手腕那儿就没了。老头麻利地将断腕伸到铁铲连着的两个圆箍里,左手将箍上翘起的两个扣儿一捏,那铁铲就牢牢地戴在他的手臂上,他开始用那铲铲面粉,用左手揉着,铲儿拍着,一会儿面就和好了。他侧过铲来,那铲就变成了刀,他麻利得比手拿刀切东西还要利索,一会儿就将面切成条,铲圧着面条的一头,一拽一甩,一根面条就成了,扔进锅里,又是一拽一甩,又一根面条扔进锅里。
他的动作像玩戏法似的,麻利得根本看不出他是一个残疾人。
老头见我们一直看着,才跟我们说了:“这两个东西就是菊向东帮我设计的,他亲手帮我做的,好用得很,很称手的。”
我看向那个连着一根木手指的东西,现在也明白它的作用了,那是用来端碗的,底下的两个半圆铁片用来箍碗底,上面的木手指用来勾住碗沿,这样就可以将一碗面条端起来,送给客人。我早晨看到泡在面汤里的手指,其实就是这木手指。
老头见我一直在看那木手指,笑了:“这也是你们菊老师给我做的,一开始雕了五个手指,不实用,他就又重新改进了。现在这个,挺好的,端碗挺方便。”
我们和老头攀谈起来,才知道他姓鲁,今年已经71岁,手断了已经有二十年了。他说他手刚断那会儿,都不想活了,投过景明河,被菊向东救了起来。他这店铺,也是菊向东出钱帮他盘下的,好让他能自食其力。
我问:“自食其力?难道你没儿女吗?”
“儿女?”鲁大爷手上的动作慢下来,拿筷子去搅动面条,也不知是锅里蒸腾的水汽蒙住了他的眼睛 ,还是真的噙了泪,看起来眼里有一层雾,他最终摇了摇头,喟叹道:“就剩我一个老不死的了啰。”
齐楚问鲁大爷是怎么认识菊老师的,他总想多打听一些有关菊老师的情况。鲁大爷皱了皱眉,说:“都多少年月了,不记得啰。”但看他那样子,不是不记得,而是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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