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直在菊向东的门口逗留了两小时,到下午两点多钟,韩露再也熬不住,问我:“你是不是打算将我们全饿死在这儿?”
她这一说,我也感觉肌肠膔膔。早晨八点只匆匆吃了一碗混沌,就跑去报名,到现在六个多小时过去,粒米未进,人真有些扛不住。想一想,菊向东留了这么一张纸条在门上,不管他是不是留给我的,他打算躲开一个人,就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我只得作罢,随齐楚、韩露走出甬道,到利济路口一家小饭馆吃饭。
其时已过了饭点,小饭馆里冷清得很,除了我们仨再无客人。我们狼吞虎咽地吃着饭,吃到一半时,进来一个客人。
这客人戴着一顶圆顶帽,就是老派画家最喜欢戴的那种帽子,帽顶上还翘起一根像茄子柄似的帽挂儿,这种帽子,我昨天在菊向东家就看到一顶,挂在他家的衣帽架上。而且这人身材微胖,穿的衣服也是与菊向东相同款式的羽绒服,那羽绒服下,也挺起个大肚子。无论从体形到打扮,几乎与菊向东一模一样。他由门口进来,我逆光看他,看不清他的脸,我当时就一阵兴奋,以为是菊向东来了,待起身要迎上去时,才发现,这人的长相与菊向东完全两样,大眼睛,扁鼻梁,脸上流露的,也尽是粗俗之气。
看这人的身材,似乎体型微胖,但要是只去看他的脸,却看不出什么胖的痕迹,他的脸,是属于那种精壮男人的国字脸,并看不到什么赘肉。
齐楚和韩露也一定像我一样,将他错认成菊向东,都不约而同地看他,又都失望地收回目光。
这客人点了一碗面条,就坐在我们隔壁一桌。别看他长相粗俗,吃相却很斯文,吃面条都能吃得毫无动静。
饭后,齐楚提议去画预赛作品。他说他知道个地方,叫鹰嘴岩,是个画画的好去处,他小时候常随菊向东去那里写生。那里是凌空悬出的岩石,下面是景明河的发源地——幽明潭,前面是明王峰,三道瀑布像白练似的,从明王峰的腰间垂下,声如雷鸣,水汽蒸腾,那里的景致,像仙景似的。
他描绘得有声有色,我却了无兴致。我心里想的只有两件事:菊向东为什么食言,既不接我的电话又躲着不肯见我;为什么菊向东和柳如烟都劝我不要参加这次的比赛。
我来景城,有一半的动机是因为柳如烟,现在柳如烟已将我那一半的兴致弄没了,我也就觉得参加这个比赛没多大的意思。我对齐楚说:“你自己去画画吧,我太累了,我想去旅馆睡一觉。”
齐楚不高兴了:“你这说的叫什么话?我能扔下你独自去吗?这还叫兄弟?你累了,我们就回旅馆歇着,明天再作打算吧。反正交画的时间是明天傍晚。”
我们当下回旅馆,一路上,三个人谁都不说话。我是没心情,齐楚仿佛在生气,韩露则是非常地不开心。回到旅馆,我真的躺上床睡觉,韩露在我的房间与隔壁她的房间来回踱了几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