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向东很快说了第三句口诀:“气息悠悠,青龙西望追珠去。”
我心里已非常迫切地想吹那滴墨滴,但听了这句口诀,还是忍不住顿了一顿。我记得,古代地图所标方位与现在有所不同,我们现在是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但在古代,好像是反着来的。听这口诀,有点古文况味,那么,这“西”到底是向左还是向右?
一时间,我拿不定主意。我心中尚在徘徊不定呢,菊向东的第四句口诀又已诵出:“闭唇定珠,龙挂牙月归东海。”
我已没有时间犹豫,看刚才自己说话的气息,将墨滴已移向西北方位,那就索性朝这个方位吹吧。我呶起嘴唇,像吹箫笛似的,一口气悠悠地向墨滴吹去,就见那墨滴沿着我吹出气息的方位滴溜溜往前滚动,倒真像是一颗滚动的宝珠,而墨滴滚过的地方,在画纸上留下一道墨迹,倒真像是追珠的青龙。
心中这么一想,一切均已了然。听到第四句口诀,我赶紧闭上了嘴唇,这一闭嘴,气息一断,那滴墨便已定住。这不正是“闭唇定珠”么?那么,什么叫“龙挂牙月归东海”呀?
“牙月”,那自然是指月牙儿。口诀里先是让我往西呢,现在又要“龙归东海”,那当然是要将那滴墨吹回去了。可是,“龙挂牙月”又怎么理解?我的脑子里出现一轮弯弯月牙儿的形状,想象着一条青龙从月牙尖上调头飞回的样子,这一想,我心中豁然一亮,牛角尖就是月牙儿的形状呀,敢情这么几句,就是让我吹出只牛角来呀?这口诀也太故弄玄虚了,你直接说出吹出个牛角,多容易理解!
唉,古人啊,就好玩这点文字游戏!
我这么一顿悟,心中也就豁然开朗,赶紧绕着桌子兜了半个圈,换了方位,将那滴墨迎头往东南方向吹去。在气息的催动下,墨滴又滴溜溜滚动,划出一道弧线,滚回到刚开始的起点下方半寸,刚好,一滴墨已用尽,再也无法向前。
抬起头来细细审视,果然,画纸上,已赫然出现一只牛角的形状来。
就在这时,菊向东的第五句口诀又报过来:“扁唇塞舌,横喷半口显角痕。”一直到这时候,总算直言说是牛角了。我这时已不用再去琢磨,自然而然移步换位,将嘴凑近刚刚吹出的牛角,将那牛角当着笛子一般横于嘴角,扁起嘴唇,舌塞唇间,猛然舌头往后一缩,喷出一口气来,一喷即止。只见刚刚墨滴滚过的痕迹里,抽出几根粗细不一的墨线来,如过江之鲫,游向上面那道墨痕,刚好在碰到上面的墨痕时止住。
缓过一口气,抬起头来,再细细看画纸,画纸上已不再是有弧尖的两道线,而是纵横交错,质感强烈的牛角形状了,连牛角上那细圈圈的痕迹都勾画出来。
这一看,我的信心一下子上来了,赶紧续了一滴墨在画纸上,重又俯下身去,听菊向东的第六句口诀。
就这样,菊向东念一句口诀,我吹一口气,到第十二句口诀时,一只牛角和一张牛脸已跃居纸上。到后面,我几乎已不用等菊向东念口诀了,我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做。嘴唇应该保持什么样的形状,气息应该怎样由唇间吹出,是急是缓,是长是短,均不用去深思,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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