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护院使了个眼色,那为首护院二话不说便簇拥着不明所以的扶瑶出门去。
老管家得了天下的嘱咐,爬起来悉悉嗦嗦摸了钥匙将铜锁打开,拉开后门门闩,紧实的红木门板“吱呀”一声应声大开,沉重喑哑的木声回荡在寂寥的夜色中,莫名地叫人心口一抓。
门外,一片通红刺目,天下本能地抬起手背遮了一下眼,指间缝隙里,是一长列全副武装披坚执锐之兵士,每人手上擎了一柄灼灼燃烧的火把,不言不语,悄无声息地将白家从山墙外围了个严严实实,为首一人正是上次那不苟言笑的副将——李碌。
天下慢慢放下手,分开不明所以的众人走到门槛前,“你不跟着商君珏打仗么?怎么跑我们家门口来了,莫不是来拿谁?”
李碌一抱拳,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谁也不拿,渠国太子举事得成,特命属下护卫白小姐一家。”
“渠国太子?”
如若天下没记错,商君珏当初误把他当成了前朝公主,那说明渠国也只余公主一脉,这太子?却是哪里戳出来的?
“是,太子。”李碌面色不变,稍稍一停,无甚表情道:“我家将军。”
四周寂寂无声,唯有火把燃烧偶或爆出一两声微弱的“哔啵”之音,熊熊炬火映红了半边夜空,天下的心底却如初春的溪水,掺了一片一片的碎冰渣子,流动地极缓极缓,近乎凝滞不前。
商君珏……果然是皇室血统!
白云龙听闻响动,披上外衣走出来,就看到灯火通明,身着戎装的士兵见他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再听到李碌这番话,突然倒吸了口气,“你是说姑爷是渠太子?!他……他举事了?!举事……那不就是……不就是……”
“回白老爷,是。”白云龙是商君珏名义上的岳父,对其礼数要周到。
“乖宝啊,你要当皇后了!”白云龙高兴得手舞足蹈,甚感欣慰地摸摸胡子,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危险的处境。
“对哦!”天下也跟着后知后觉,两父女开始笑得没心没肺。
完全一副不知危险为何物的模样,倒叫人省了几分疑心……
李碌默不作声,看了眼墨诀,再看了看护院拥着的扶瑶,蹙着眉尖转向天下,“夜深人静,不知这位公子和小姐去哪里?”
“我表哥老家有事,要带他媳妇回去,烦请李将军放行。”天下看了看李碌身后木雕泥塑的重重铠甲之兵。
“属下得太子嘱咐,如今朝野变动,白小姐乃太子至亲至厚之人,此非常时期四处皆有逆党余孽流窜,心存不甘垂死挣扎,恐对白家之人不利,特派属下带人守卫白宅,此期间,还是莫要外出的好。”一派说辞冠冕堂皇,但听得这李碌口中说得客气,身姿却如铁塔般岿然不动,带着不容违抗的戒严,手中下意识地握了握剑柄。
“太子果然想得周到!”天下心喜,顺便厚脸皮,“不过我表哥家事缠身,刻不容缓,还望李将军放行!”
“恕属下不能。”
天下大怒,“你敢违抗我?”
好歹她也是他主上的老婆,相当于他半个主子。
“属下不敢,一切都是主上口谕。”
李碌板板正正,答得一丝不苟。
“嘿嘿,李将军,打个商量,我是将军夫人吧?”
李碌点头,一副刚正不阿的屌样。
“将军夫人算是你们半个主子吧?”
李碌还是点头,皱皱眉,立誓威武不能屈。
“那好,今晚月色不错,夫人我要出门赏月。”天下伸手摸了摸门框,抬头看了眼黑云密布的天空,厚脸皮地说道,抬脚便要踏出门槛。
眼角寒光一闪,一柄冷剑直直钉在门槛正中央,剑身犹在嗡嗡震动,那蟑螂却连挣扎都未来得及便一命呜呼,离天下脚边不过寸许。再看李碌腰侧仅余剑鞘,手中长剑已不见,显然这门槛上的凶器便是他眨眼掷出的。其后兵士皆随之握了握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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