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却又被幼子的病情羁绊,不得回到军中。秋燥之气引发了元定熙胎里带来的热症,府中请了五六位郎中日日照看,煎药的气味浮动四溢。
过了十余日,张皇后再度来宣若梨入宫,能用的借口都已经用过,赏菊花,品进贡的新茶,学弹筝……这一次,竟然连张皇后的侄女过生日这样的缘由都想出来了。若梨将一支刚好可以握在手里的小钗藏在袖子里,那是她从前偷跑出城时常带在身上的,钗头经过特殊的打磨,锋利无比。
最近汴京实在是太过平静了,但这平静,像极了山雨欲来前的黑云蔽日,令人不安。
张皇后破例准许若梨乘车入宫禁,车经承天门,有戍卫上前盘查。驾车的小太监一面跳下马车出示皇后所居兴庆殿的腰牌,一面陪笑着说好话。
“还是你们自在些,我们兄弟,如今十几日才能轮值一回,日日守着这宫门,都快闷出鸟气来了。”侍卫査验过了,却依旧喋喋不休,迟迟不肯放行。
若梨掀开帘子一角,正看见小太监往侍卫手里塞银子。按理说,这些跟在皇后身边的内侍,用不着讨好守卫宫门的侍卫,哪里有侍卫敢为难皇后身边的人呢。若梨不禁向那侍卫多看了几眼。
那士兵头带兜鍪,护颈的顿项垂至肩背,胸甲中部纵束甲绊,左右两面圆护如明镜般打磨得闪闪发亮,臂护、膝裙、吊腿一应具全。这不是宫禁日常的戍服,分明是军中战士所着的明光铠甲!
若梨无声垂下车帘,深吸口气镇定心神。踏进兴庆殿,张皇后亲迎至殿门,虽极力掩饰,仍看得出眉眼间透出的如释重负和紧张莫名。殿中尚有几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张皇后一一引荐了,这是宝娥,这是黛蓉,这是……无非都是张氏旁支的女儿。
几个少女怯生生地向若梨问好,拘谨无言,双手扭绞着衣带。若梨展颜一笑:“难怪皇后平日不肯让诸位妹妹露面,如此清谷幽质,要引得汴京儿郎夜不能寐了,偏又不敢妄求高攀。几位妹妹都如此清丽绝伦,倒叫我不知道哪一位才是今日的寿星?”
张皇后笑着将那叫宝娥的少女推至面前,她一直暗恼族中的适龄女子太过腼腆羞涩,若梨对小家碧玉气质的称赞在她听来极是入耳。
那叫宝娥的少女极为扭捏,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原是廿三日的生辰,皇后厚爱,提前为我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