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脸色微变,若梨只装作未曾察觉,执了宝娥的手说笑:“今日要沾沾寿星的喜气,咱们不如斗斗叶子戏为乐。赢了钱你便给姐妹们买几盒上好的螺子黛,输了钱可不许哭鼻子。”
宫婢捧来锦盒,取出树叶大小的纸牌。据说昔日唐玄宗在宫中就常以叶子戏与宫娥嬉斗,后来此戏传出宫廷,在文人士子中流传开来。
若梨平素并不在这些玩乐之事上特别上心,但她向来心思灵慧,几局过后就比张氏的几位小姐玩得更好。她故意赢几局又间杂着输几局,引得几位少女玩兴颇浓,不知不觉间已至幕色降临。
笑语阵阵间,天佑帝阔步而入,眼光扫过若梨,仍叫她们不必拘束。几个张氏少女却不敢再高声谈笑,气氛冷清了不少。
一局未完,殿外忽然传来金戈之声,似是在极远的宫墙之外。宝娥吓得面色发白,惊疑不定地看向天佑帝。
不多时,中常侍黄魏疾奔入殿,竟也着了轻甲,只是皂色窄袖和周身衣衫上,多处被火灼烧的焦黑,间杂着几处洇湿痕迹,不知是水还是血迹。宝娥掩住口鼻,遮去扑面而来的汗湿气味。若梨却只定定地看着,欲从他带来的消息里揣度外面的情势。
黄魏单膝跪地,素日低眉敛目的半老内侍,在这危急关头反而显出几分慨然的气概来:“陛下,乱军在承天门佯攻,牵住大半宫禁兵力,另有小队人马,从西侧北侧以火弩射进宫墙,如今宫中多处已成火海。”言语沉郁顿挫,显然痛心已极。
天佑帝猛然拉开重重叠叠的幔帐,火光伴着灼热与焦糊的空气卷入兴华殿,锦幔上以金丝线勾织的鸾鸟簌簌抖动,似欲躲避突然而来的纷乱。
“不可能,他们没有如此实力的弓弩手……”天佑帝瞪圆双眼,狰狞远望,似忽然想到一事,眼中精光黯淡下去,逐渐漫上了一层恨意。指节捏得喀拉拉作响,宽厚手掌在朱漆金柱上猛然一拍,合抱粗细的柱子被生生拍去半边:“可恨!朕竟被他们唬弄过去了。”眼锋扫过若梨,带了凛然的杀气。
“传令下去,务必死守住宫门。你即刻亲自带人,封闭宫中各处夹道的小门,不得有漏。”毕竟是沙场老将,短暂的惊怒过后,天佑帝已神色如常发号施令。
“这火势……”黄魏一时尚未明白天佑帝的所思,踟蹰未动。
“他们既然花费心思布了这局,你以为宫中的水龙现在还能是好好的么?”天佑帝冷笑,“你再派稳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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