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前因后果稍一思量,尤其想到,只要这傅恒夫人居住在自己宫里,帝弘历总是要忌惮些、顾忌些,不会前来,因而很爽快地点头应允:“那最好了!臣妾求之不得!”
帝弘历一时也无话,只得笑笑说:“好了,此事便如此定了!大家尽兴喝几杯,随意就是了,不必都坐着这里立规矩!”
那些王公世妇们巴不得这一声,免得天子面前稍有不慎便惹是非,更与宫中各个宫妃间有所亲近,或着意巴结奉承,如今难得的机会,可以随意说说体己话,于是都施了礼,慢慢散在这御花园中。
这御花园坐落在紫禁城北向,内中遍植古柏老槐,罗列奇石玉座、金麟铜像、盆花桩景,那当中的堆秀山更是叠石独特,磴道盘曲,甚是清雅秀丽。更兼这园中牡丹盛开,那牡丹俱是名贵之种,夜光白、蓝田玉、火炼金丹、首案红并那二乔、娇容三变都有,更有传说中的葛巾和玉坂,益发显得妖娆秀丽,国色天香。两侧又有璃藻堂、浮碧亭、万春亭、绛雪轩以及延辉阁、位育斋、澄瑞亭、千秋亭、养性斋等,随便众王公贵戚走动闲聊,相互间往来交谈,即能闭人耳目,又不至于落人口实,实在是安排得精心独到。
襄玉心下烦闷,见帝弘历一门心思与皇后及傅恒夫妇谈笑,便也施了礼离了席,且缓步走上那堆秀山的御景亭,因这亭子甚高,命妇宫妃都穿着花盆底,且都养尊处优,体力自然有限,也就无人肯上来。这一路蜿蜒山路,步步登高,饶是襄玉自小受过苦楚劳累,身体康健,扶着芳菲的手上了亭子,还是有些气喘吁吁了。不想转头,却看到亭内还有一人,正独自凭栏远眺,原来却是慎郡王允禧。
襄玉见状,招手命芳菲和允禧的随身小厮沉砚退下去,自己慢慢走到允禧身旁,福身道:“臣妾见过皇叔!”
允禧急甩甩头,回头看,见是襄玉,谓然感叹道:“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后主的词,真真是写得句句惊心!”那一双多情朗目,竟似暗含清泪。今日因允禧之子病重,故而并未携福晋前来,只是独身一人来赴这散不了的欢宴。
襄玉听他言语中,知道是在为漫玉之事心中伤感,只好说:“皇叔原本是闲云野鹤、魏晋风骨之人,何必也作此感怀!后主又有词云,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允禧见她出言安慰,摇摇头道:“多谢!只是这世间之事,离恨恰如秋草,更行更远还生!前生无缘,便是今生相遇,也不过是过客匆匆!”想了想,又凄楚一笑:“原本我还在心中暗笑皇额娘与曹先生的恩怨纠缠,以为自己心性超然,断不会被这儿女情长困扰,哪知亦有今日!但愿漫玉并未有心动情伤之处,我也就安心了!”
襄玉心中暗叹,那漫玉早已是心旌摇曳、万劫不复了!她向那山下望去,近处浮碧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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