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犹如一头调皮的小兽,总是迫不及待冲出樊笼,带着混乱的血腥味道。
而当事之人,却浑然不知此身将去向何方。
襄玉战兢兢望着面前之人,心中便充满了这种游移不定的情绪,一半欣然,一半恐慌,一半热烈,一半焦灼。
那女子轻声笑道:“今日不请自来,不会怪哀家唐突吧?”
孙嬷嬷急忙在旁边道:“纯妃娘娘,这是圣祖朝谨太皇太妃。”
襄玉闻言,急忙屈膝请安道:“嫔妾纯妃苏氏给谨太皇太妃请安,太皇太妃万福金安!”
那太皇太妃闻言,先愣了一下,轻声问道:“你姓苏?你可是早年在宝亲王府做格格的?你母亲可否是色赫图氏?”
襄玉没想到这太妃上来便报出如许多底细,心中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对答,那孙嬷嬷急忙笑着说:“太皇太妃金安!您老真是不出闺阁门,便知天下事啊!”
那太皇太妃轻声笑了,笑声中充满了柔和温润的感觉,她伸手扶起襄玉,道:“好孩子,快起来,别多礼!其实你还该叫哀家一声姨母才是呢!你母亲子宁可好?堂姐妹们自从哀家入宫开始,就再不得见,那时,哀家还没有你如今大呢!”说吧,见襄玉愣愣的,自嘲地笑:“你母亲没有对你提起哀家么?哀家是色赫图氏子衿啊!”
襄玉抬眼望看着她,年纪大约四旬左右,那素淡清雅的锦缎旗袍,简约而不失端庄的发髻,只斜斜的插了一支古色古香的鸾鸟点翠步摇,除此外,一并连手镯、护甲都没有,虽是老太妃了,原该安心静养、颐养天年,只那眉目间一派佛光样的祥和宁静,让襄玉心中有说不出的亲切和熟络。
不可能见过她,不可能与她相识,但是那份见面的亲切,难道是前生注定了吗?
她诺诺地站着,不知道如何回应。不止是不熟悉这妃嫔间来往礼仪,更是因为被子衿那似曾相识的面孔所震撼了。直到孙嬷嬷急忙打圆场道:“我们娘娘这些时日身体微恙,才来这畅春园修养的,所以神思有些恍惚,还望老太妃见谅!老太妃请上座!”
那子衿点点头道:“怪不得。这兰藻斋原是熙太皇太妃居所,自打她离开后,这里一向无人,哀家便住在那边的藏拙斋,原来是经常过来与熙太皇太妃闲谈取乐的,这些年来,原本的姊妹们一个个走了,原发孤单了。昨日夜间,忽然听着那雨声淋漓,见这边明明灭灭的似有烛光,哀家还笑自己老眼昏花,怕是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叫了个宫女来打听,才知道果然是有妃嫔住了进来,所以今日特来看望,亦是对故人的一点怀念吧!”
襄玉听她徐徐道来,虽言语淡淡的,但只是那辛酸滋味、秋意浓愁,却还是如这雨丝般剪不断理还乱,因念及自己日后这深宫岁月,不由得越发觉得亲近,接口道:“嫔妾也是刚刚住进来,熙太皇太妃的动用之物,是万不敢动的。太皇太妃如不弃,还望常教导嫔妾一二,嫔妾必当受用不尽!”
子衿心情很好,道:“多年未见到娘家亲人了,我们虽是远亲,又隔着辈分,但终究都留着色赫图氏的血脉。难怪我一见到你,便觉得面善,似曾相识一般。”说着转头向跟着自己的宫女笑道:“黄莺,你看这纯妃娘娘,是不是跟哀家容貌上有几分相似啊!”
襄玉嘴上忙说:“嫔妾陋质,哪及太皇太妃万一。”心中却越发觉得怪异,没来由想起两句诗来,顺口吟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佩,悠悠我思!”吟罢,才忽的想起,似乎隐约听得母亲提到,母亲有个姐姐,名曰子衿,难道是面前之人?忍不住问道:“太皇太妃芳名子衿,可否有亲姊妹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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