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说。
功德经再好,也解脱不了襄玉心中的执着一念。如果一切恶果皆因我起,我宁愿湮灭,如果非我,那么你告诉我,是谁?
待芳菲离开,襄玉挣扎着唤了小宫女来,郑而重之地更衣上妆。身上宫装端正,头上步摇璀璨,一袭淡紫色秀纯白牡丹团团富贵图案旗袍,罩深紫色嵌淡白月牙边马甲,不着皇贵妃服侍,不带赤金凤钗,素淡中别有一份韵致,一份只属于她的虽浸润在宫廷中仍不失天然的韵致。
来自来处,去向去处,也不过如此。
待一切装扮停当,她静坐在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发呆,苏湘玉,今日今时应是四旬年岁,而自己,朱襄玉,不,爱新觉罗襄玉,刚过三十,正是风华不减、风韵翩然之时,却注定要面对逃不掉的宿命悲欢!
正此时,那芳菲急匆匆回来,低声耳语道:“果然不出娘娘所料,万岁爷确实是进了延禧宫,陈侍卫说,他也从未进去过,不过他留心看到过夏公公的敲门声。”
襄玉轻轻对自己笑了,叹口气道:“罢了,走吧!”说完吩咐宫女内监准备车辇,一行向延禧宫而来。
那守候在延禧宫的千灵,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飞也似地向景仁宫跑去。
人间四月天,夕阳似梦似幻,将那紫禁城笼罩在黯红的光晕中,沉沉宫苑、寂寂高墙,满目的祥和宁静。襄玉眷恋地四顾周遭,这高墙,原本应该是她的家么?
延禧宫门前仍是那般死寂,一点声息也无,宫门前衰草惨败、苔痕苍苍,襄玉下了车辇,命其他人且回去吧,只留下芳菲,示意令她前去叩门。
芳菲心中惴惴,望了襄玉一眼,见她眼中的淡定,暗中赞叹,便义无反顾走上了台阶,拿起门环,重重叩门。
咣……咣……咣……当当当……咣……咣……咣……,三声长、三声短、又三声长。
那延禧宫的宫门终于吱扭扭打开了一条缝,芳菲便将那腰牌拿了出来,递到门缝边,却并不令里面人看到自己,半晌,门缝变大,探出来一个人的头来,四下张望。
芳菲忽地叫道:“芳蕊?怎么是你,芳蕊?你是芳蕊?”
那开门的女子猛然间抬头望着芳菲,惊讶的张开嘴,那嘴里,是模糊的深洞,却没有舌头,显得如此怪异和恐怖。那叫做芳蕊的女子啊啊的发出了几个含混的音节,猛地将宫门合拢了起来。
芳菲哪里容得她这样关门,令眼前这一切前功尽弃,因而急忙伸出一只手按在门边,芳蕊哪里知道她的手仍在,那宫门沉沉合拢之时,重重地压在她的手上,手上立刻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芳菲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到底是曾经的姐妹,芳蕊不忍芳菲的手被夹住,又将那宫门缓缓推开。
“是谁在此!如此大胆!”延禧宫里忽地传出帝弘历的怒喝之声,芳菲的声音惊动了他,他大步走到宫门前,拉开了宫门走了出来,芳蕊趁势从那门缝中急匆匆钻了进去,夏守忠跟随在身后,回手便将宫门关紧了。
襄玉从门缝中望过去,延禧宫内绿意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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