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料到,竟然眼睁睁看着慎郡王允禧薨世,一时间都默默无语。
忽地陈莊进来施礼道:“回禀万岁,确实在宁郡王府搜到了腐骨毒,奴才在一只狗身上试过了,果然其死状同当日黑衣人一模一样。”
奚颜如梦方醒,立刻又想起自身之事,见状急忙申辩道:“如今真相已明,天花之事是慎郡王无心之过,追杀钟粹宫宫女芳苓是宁郡王所为,漫玉之死乃太后旨意,水银之事本宫丝毫也不知晓。皇上,本宫是无辜的!本宫是冤枉的啊!”
钰彤不依不饶冷哼道:“其他倒还罢了,只是水银之事,你说不知晓便不知晓了?难道永璐便无处伸冤了?”说着嘤嘤哭了起来。
襄玉也是满心疑惑,心有不甘,那允禧过世得未免太过不值,事情真相尚在遮掩中,如何能安心瞑目?因而也正色道:“还求皇上主持公道、追查元凶,彰显天理。”
帝弘历皱了眉头半晌,似下定决心般道:“陈莊,将慎郡王送回王府,传旨永瑢以嫡孙之礼治丧。奚颜,你之所作所为,朕与你都心知肚明,念在国事要紧、不宜生变,朕今日且饶过你,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承乾宫中,无朕旨意,不得外出一步!襄玉,钰彤,你们且先回去吧,朕自然会追查的,终会真相大白。前朝正是多事之秋,朕不希望后宫再生纷争动荡!”
襄玉和钰彤见帝弘历神色萧索、语气坚定不容商量,尤其钰彤,千方百计设计了今日之计,却没想到并未获知真相,自是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施了礼,愤愤回宫去了。
帝弘历出了承乾宫门,站在月色下,望着那不远处延禧宫高高的宫墙,那么高,那么高,能遮挡住其中的阴暗么?他挥手令其他人都下去了,只带着夏守忠一人,缓缓向延禧宫走去。
延禧宫的宫门外传来轻叩之声,三声长、三声短、又三声长……
吱扭……延禧宫沉重的大门在夜色中轻轻打开了一条缝隙,探出来的,是一个太监的头,正左右张望着。
帝弘历一眼认出了此人,沉声道:“陈守聪,你不在钟粹宫,怎么会在这里?”
那陈守聪万没料到会是帝弘历,吓得一哆嗦,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帝弘历冷冷地向宫内张望了一眼,并不入内,只是冷喝道:“说,水银之事!”
“不是……啊……是……是奴才……”那陈守聪慌乱地磕头。
“问奴才做什么!有事问本宫好了!”忽地宫内传来一声刺耳的声音:“当年慧语在永琏饮食中混入水银以陷害哲妃,本宫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永琏的碗里多加了些罢了!永宗碗中的水银,是本宫令芳蕊去送给陈公公、放到碗中的!永玥的药中,是本宫命陈公公掺进去蛇胆子才致使他肠穿肚烂而死的,永璐碗中的水银,哈哈哈!当然是本宫做的手脚!都是本宫做的,全都是本宫做的,你杀了本宫好了!”
帝弘历靠在延禧宫门边,浑身战栗起来。
忽地跪在地上的陈守聪叫道:“谁?那边是谁?”
帝弘历猛然回头,月光下,是永璋那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