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一口血从胸中涌出,狂喷了出来。
允禧衰弱地倒在椅子上,那血迹仍从口中渗出,呼吸沉重,竟是奄奄一息之状。
帝弘历在诸多皇叔中,最亲近的便是这慎郡王,见此惨状,心中亦是伤痛,急忙上前扶着允禧的身子向夏守忠道:“快传太医!传太医啊!”
允禧伸手拉住帝弘历的手臂,微微摇摇头:“万岁不必了,臣自己知道,治得了病,治不了命,自从漫玉一死,臣的心早就死了,只是臣死也不瞑目,臣不敢替漫玉申诉不平、洗雪冤屈,臣只是想知道,她究竟妨碍了谁,又招惹了谁?如何会劳动太后大驾,定要除去她而后快!”说着又激动起来,血气上涌,身子忽地挺直了,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襄玉再忍不住,忽地跪下道:“王爷要怪,就怪本宫好了!皆因本宫是不祥之人,才带累得漫玉喋血黄沙。太后娘娘行此事,乃是……”想了想,那真实缘由,又哪里能讲得明白,只得说:“乃是因为不欲本宫因漫玉嫁给傅恒大人一事,使得本宫与先皇后过从甚密,在宫中结党祸乱。”说着也忍不住啜泣起来。
见襄玉这一跪,允禧再无力支撑,那些说不出的因由,他何尝不是心知肚明?一样背负着沉沉的宿命的人,谁能逃得过这生关死劫?他无可怨,亦无可恨,要恨,只能恨那无常性命,恨那三生石上的错乱前缘。他如今后继有人,再无后顾之忧,心灰意懒,再无求生之意,悠悠叹口气,任凭心中气血渺渺茫茫升腾上去。
帝弘历慌乱地拍着他渐渐苍白的面颊:“皇叔,皇叔你别吓朕!你会好的!朕会治好你!”
襄玉知允禧立意自戕、毫无生念,那秘密如不令他知晓,怕是以后再无机会了,可是现在众人都在身边,该如何是好?她左思右想不得主意,忽地想起曹雪芹那本书来,那《红楼梦》一书,可否能令她将此事言明?
略一沉思,她便急忙道:“王爷可曾记得您皇额娘留有一本书,漫玉在钟粹宫服侍本宫待产之时,最爱那潇湘妃子之词句,尤其那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一句,偏偏瑢儿也最爱此句,王爷与漫玉既是知己,千万要懂得她的心,莫要辜负了她才好!”
魂魄幽幽,允禧忽地听到襄玉毫无缘由说出这样几句话来,虽已不是十分清醒,因言及漫玉,仍是拼力集中心神,偷来梨蕊?借得梅花?永瑢?偷来?借得?永瑢?他的眼前闪现如漫玉那凄绝的神情,手持酒杯,含泪而笑:“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那日的旖旎浪漫,那日的云雨欢好,然后是漫玉入宫九个月不出,然后传出襄玉诞育永瑢……难道?难道永瑢并非襄玉与帝弘历之子,乃是漫玉的?乃是他的?
那一抹不可置信的惊喜在他眼底忽地闪现,他定定地望着襄玉,希求更多的肯定答复,襄玉见他那神色,知道他已猜到答案,会心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永瑢!他的骨肉,他的亲儿子!漫玉真的真的给他留下了血脉!
漫玉啊!他在心底大声呼唤着,头沉沉地垂了下去,唇边带着最如意最欢畅的笑容。
众人谁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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