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三年
风云总在瞬息间,前一刻风和日丽,后一刻便电闪雷鸣。
上天之意,谁能猜测!怕只怕,人力妄想左右上天!
待襄玉和钰彤来到景仁宫,宫中已是乱成一团,几位太医都跪在院子里垂着头不敢做声,钰彤母子连心,几步冲进去,只见那躺在床榻之上的永璐原本粉红娇嫩的小脸,如今已是黯黑铁青,口中糜烂红肿,面皮嘴唇,烧的紫绛皱裂,肚腹中坚硬似铁,早已薨世多时。
钰彤大恸,抱起永璐的尸身痛哭:“本宫方才出来之时,十四阿哥还好好的,怎么这么一两个时辰,就好端端出事了?”
千灵战兢兢跪下,手中举着一个青花瓷碗,碗内尚有些许肉粥:“回禀娘娘,方才奴婢……奴婢按往日常例,去小厨房取了这粥喂给十四阿哥吃,哪知十四阿哥……吃了……吃了……几口,就忽然嚷肚子疼,奴婢尚未来得及去请太医,阿哥就……就……满床打滚、不一时就口中出血、腹中鼓涨,倒在炕上不动了。奴婢急忙一边请了太医来,一边千巧去回禀娘娘……”
襄玉亦眼中含泪,急切问道:“太医怎么说?是什么病?”
“太医说,不是病,是……是这粥内,掺杂了水银,才至十四阿哥中毒……”千灵哆哆嗦嗦跪在钰彤脚下,呜呜哭泣。
水银!居然又是水银!襄玉脑中一片轰响,二阿哥永琏、七皇子永宗皆因水银中毒而死,那原本以为已经消散的阴谋,却仍然笼罩在禁宫之上!
钰彤虽悲痛,仍是冷静:“这宫中如何会有水银?”
“太医说,那水银原本是治疥癣疮常用之药,亦是炼丹之物,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分量轻时,不易察觉,亦不会对人有害,唯有此种大量服用,才会致人于死地。”千灵急忙道。
钰彤眼中喷出火来,沉声道:“是谁,加害了先皇后的七阿哥,如今又来害本宫的十四阿哥!是谁!待本宫找出此人,必定将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襄玉急忙扶着她,悄悄命人将她怀中的永璐尸体抱走,一边安抚一边道:“此事如今皇上必定已经知道了,前朝国事吃紧,后宫不可再生变故,令皇上内外悬心,这水银之法,早在皇上登基之初,宫内便已有此种伎俩,早非一日之事,你还是暂忍一时,从长计议!”
钰彤爱子被害,伤心欲绝,哪里听得进去这许多,咬牙恨恨道:“此仇不报,如何为人!姐姐如不肯多事,妹妹便去求皇上圣旨严查!”
襄玉想了想道:“后宫不稳,必定会牵扯皇上前朝精力,祸患不除,必有善者受害!我不设计害人,但天理昭彰,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且等着看好戏吧!”
如今禁宫之内的戏文,早已与奚颜了无挂碍。
承乾宫仍是皇后寝宫,宫妃宫娥却再也无需晨昏定省,帝弘历早下了圣旨,皇后凤体违和、需安心静养,任何人不得惊扰,在最初之时,奚颜虽神智昏乱,但见那种种流言都查无实据,太后又出面调停、息事宁人,也还强自挣扎着装个脸面,时常自己主动出来走走,或是传一两个新进宫的小嫔妃如忻嫔、庆嫔等人前来承乾宫训导,作些威福,但自那日太后亲自前来承乾宫,祥问那些流言闲话,她虽知道弘皎已然疯癫,再无对症,咬定牙关不肯招认,怎么太后是何等样人,岂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将她呵斥半晌,又令掌嘴,便怒气冲冲的走了。
谁知不出几日,慈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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