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寺坐落在京西香山山脉之内,依山势而建,坐西朝东,始建于元代,初为庵堂,名碧云庵,后再前朝明代多被那奸佞太监于经、魏忠贤看中了这里的风水,生前定做墓穴,后都因罪行败露、绳之以法,故也并未埋葬在此,只有一座魏忠贤的衣冠冢,到了本朝,因有前朝奸佞之故,圣祖曾下旨平了那衣冠冢,人都以为不祥,此地便成了游僧游尼落脚之地,渐次败落,只是那大殿、庙宇、佛像还在。直到先帝雍正时期,有原官宦之家的女人看破红尘、来此出家安居,尚有些金银,便稍作修缮,才得以有如今三重院落,使她及几个小尼姑能安身立命、静心休养。
后来不知哪里来的警幻大师在此隐居修行,日日神龙见尾不见首,更显得这碧云寺幽静神秘。
那西山山脉更是绵延数里、林深草密,鸟鸣幽幽,泉水潺潺,乃是绝佳的隐居之地。
而此时,那在林间已经将栖息的宿鸟却被急促的马蹄声惊起,扑腾腾扬起翅膀,飞向那更高的枝杈,望着那马上之人狠狠地挥鞭抽打着这马,似是还觉得不够快一样。
夕阳映照的树影摇曳间,遥遥已能望到碧云寺的寺庙屋顶,在落日下一片暗红色光影,那人却忽地猛然勒住缰绳,马正在疾驰间,突然被勒住,一时前蹄立起仰天长嘶,险些将马背上之人掀翻在地。
那人惊恐的不顾自己落马之险,急忙用手去掩那马的鼻息,硬是将那长嘶声掩了下去。
马上之人翻身下马,望着那近在眼前的碧云寺,长叹一声:茹缇,世间事难道当真如此,有情的都难成眷属,我如今竟然无法见你一面!今日早朝后,心心念念只想着快快前来寻找你,又被那些缠身俗事困扰到此刻,如今来了,咫尺天涯,却不能去见你一面。
想到此,心力交瘁,疲惫不堪,将头倚在马背上,闭目叹息,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尊客是否迷了路?小的给您带路可好?”一声轻唤在耳边响起,那是茹缇当日在梦坡斋的口声语调。他叹息着摇摇头,茹缇,你随着纯妃等人在那碧云寺中,那碧云寺必定已被皇上派了侍卫保护看守,我如今闯了过去,岂不是自暴身份!也不知你在那火海中可曾受了伤,更不知你何时才能出那庙门!想到此,自嘲道:“我就不相信,我弘皎日日来守在西山上,还等不到云开月明,你茹缇出寺庙的那一刻!”
“尊客原来不是迷路了,是迷在他人心里了?”那声音带着暖暖的呼吸,在他耳边轻声道。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者心有所想,便以为梦幻成真了。弘皎对自己鄙薄地笑道:“弘皎啊弘皎,你一向自认为英雄豪情,如今却也难过这情关!”
一双温润的小手攀附在他手臂上,继而是一滴凉凉的水珠,那声音轻轻道:“你当真过不了那情关吗?”
弘皎猛地抬起头来,一眼便看到那茹缇端端正正站在自己面前。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茹缇身着女儿装的模样,一身淡藕荷色嵌绛红边回字暗纹对襟窄裉袄,配着深紫色散腿宽脚裤,脚上一双深紫软缎秀鞋,梳着俏丽清爽的双平髻,发间簪着两朵新开的海棠,如那从画中走出来的海螺仙姑般,唯有那双痴痴的大眼睛里,竟然含满了盈盈珠泪。
弘皎看了看,再看了看,仍是无一丝真实感,小心地伸出手去碰触她那滑到腮边的泪,那么小心,就像面对一个稍一碰触便会碎掉的梦一般,那面颊温润细腻,那泪滴沾在他手指上湿滑清凉,他忽然有了真实感,兴奋得一把就将茹缇拥抱在怀里。
茹缇原本在那碧云寺中听了襄玉与雪芹的谈话,心中悲楚,便漫无目的地出了山门,来这山林里随意转转,却不想忽地听到马蹄声传来,因担心是有人追杀,急忙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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