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芳菲和夏荷,安分伺候主子,不得有半点差池。陈太医你就留直在这里,专心替两位娘娘疗伤。”
又唤了茹缇来,带着微笑道:“姑娘,有劳你了,你这个书肆,朕先征用了,且给两位娘娘养伤,你便也留在这里照应吧,你虽是女子,却比多少须眉男子还要强上百倍。”
茹缇没想到帝弘历竟然已经知道了她是女子,一时间涨红了脸,诺诺道:“草民领旨。只是这小店,是草民立业安身之营生,两位娘娘在此清修,草民仍是要继续营业方可,只是不会令人上了这三楼来,恳请万岁恩准!”
“什么立业安身!朕自认会派内务府之人来料理这里的一应用度,你且关了这书肆吧!”
“万岁,这书肆在这街上一向生意红火,经过方才之事后忽然关掉,岂不是更引人猜疑?莫若就装作了万事皆无,更能掩人耳目!”茹缇急忙道。如果这书肆当真关掉,她该如何与弘皎相会,畅谈他们的大业呢?
大业么?那大业就是要将面前这痴情重情、果敢坚韧之人置于死地么?便是面前这人,害得她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么?可是,她却无法如自己想象中那般狠起他来。
襄玉闻言,艰难地伸手轻拉帝弘历的手,示意他答应茹缇之言,帝弘历略一思索,道:“也罢了!就令陈仝守在三楼吧,只需保得娘娘安危就好!”说着严厉地望着茹缇道:“只是你这书肆,经营书画皆可,万不可再如此集结王公贵戚、交往达官显贵了!鱼龙混杂,难保都是那襟怀坦荡者。”
说着,想起了弘晓及雪芹二人,便又道:“你堂兄仪表堂堂,怎么却是行医之人么?你家祖籍何处?”
茹缇没料到帝弘历有此一问,心中那直爽爽的愤恨便冲口而出:“草民姓曹,祖籍江宁,堂兄祖父乃圣祖朝江宁织造曹寅,民女父亲乃原茶房总管曹颀,因堂伯父曹頫任上亏空被先帝革职抄家,后又被流放,直至万岁登基后才赦回,民女与老父无以安身,才开了这书肆,堂兄曹雪芹原不过是落拓书生,写字撰文罢了。”
帝弘历万没想到竟在此又遇到曹家之人,因将那茹缇上上下下看了半晌,叹道:“怪道那日朕看你眼熟,原来你与你姑母确实有许多相似之处。曹家之事,涉及太多前朝旧事,如今又败落至此,人丁寥落,你家也算是在旗,如果你堂兄有意入仕,朕便成全他一片报国之心。”因心中有事,不及细想,只是说:“如今且令你堂兄在大堂帮着你招呼,你安心照料娘娘便可。传旨怡亲王,随朕一并回宫,省得他一个人再胡行乱走,还不知要闯出什么乱子!”
一切安置已毕,复转身向襄玉道:“小玉儿,你好生养着,朕去将那妖魔鬼怪捉了,替你报仇!你等着朕,朕很快就回来!”
襄玉依依不舍望着帝弘历的眼神,怕他心有挂碍,亦不忍离去,急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下去。此一去,祸福凶吉,都是未知之数,何时能回来,更是不可预知的未来。
但是她知道,无论如何,她会等他,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