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九年
佛云:人从爱生忧,从忧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
佛云: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此理浅近,此心却难解。不独襄玉与帝弘历、雪芹不能,那漫玉与允禧,钰彤与弘晓,乃至茹缇、奚颜与弘皎,又有哪一个能?
爱念在心,如履薄冰,如擎火炬,总怕一时不慎,一步行错,便令心中之爱万劫不复!
襄玉笑看着粉嫩可爱的永瑢在那院子里对着那刚刚盛开的石榴花哇哇呀呀的叫着,芳菲与乳母、教引嬷嬷们前前后后围着逗弄他,合着初夏的时而起伏的蝉鸣,徐徐吹拂的微风,钟粹宫满是祥和温馨的时光,今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初热的缘故,往日常来常往的嫔妃们竟也不见了踪影,日子过得真快,小半年的光景,就在孩子的笑声中滑了过去。
殿门口有小宫女来往的身影和言谈,一时芳菲笑着回道:“娘娘,这是娴妃娘娘给六阿哥送来的乳糕,说小孩子吃了最是健脾开胃的,这是嘉妃娘娘给六阿哥做的虎头鞋,这是愉嫔送来的蔬菜汁,说是五阿哥这么大的时候常吃这个。”
襄玉一件件翻看着,笑道:“那吃的,赏给小宫女们吧,穿的收起来就行了,不必给瑢儿用。”
“娘娘您太过小心了吧。”芳菲笑道,自从心结打开后,她越发性情和顺、做事上心了,如今成了襄玉身边最贴心、最得力的宫女。
襄玉摇头:“不是本宫多心,只是本宫一直觉得,瑢儿这孩子也怪命苦的,本宫自然要多尽力,吃的用的还是咱们自己辛苦些,以后他长大了,也许能领会咱们的心意呢!”想了想又说:“一会儿记得去给芳苓上柱香吧。还有,皇上去圆明园,回来了吗?”
“听太监说,年初万岁就下了严旨,圆明园必须要在夏日之前全部完工,连同原来的长春园和绮春园,定要建成三山五园,才能显大清朝的恢弘气度。这一个月一直在那边,昨儿恍惚听说完工了,还有有个典仪,万岁估量着明儿才能回宫吧。”芳菲回道。
“谁说朕明儿才能回宫?朕已经回来了!”随着朗朗的笑声,帝弘历穿着正装朝服,大步踏进钟粹宫来。
襄玉忙笑着迎驾,嗔道:“怪道人说,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说着,忽觉不妥,自己也笑了,急忙咽住。
“你胆敢说朕是鬼?!朕要是鬼,你岂不成了鬼婆?哈哈哈!”帝弘历开心地说:“朕早就在心里听到你在唤朕了,这么,昨日刚回来,晚上偏赶上徐元梦、鄂尔泰、福敏他们呈上了《八旗满洲氏族通谱》,这是我大清国国脉、源流、世系的族谱,乃是大事,不能不问,因而没进来,今儿下了早朝,朕就直接道你这儿来了!”帝弘历伏在她耳边笑道:“先是过年忙乱,又是要调度兴修直隶水利的事情,然后又是圆明三园,这事一件接一件的,几个月没功夫跟你好好说话儿了,想朕了吗?”
襄玉望着满院的宫女内监并嬷嬷,羞羞地笑了,换了话题道:“皇上,六阿哥已经能坐了呢。”
帝弘历戏谑一笑,也不再轻薄,笑问道:“关于六阿哥的事,朕跟皇后及诸人说,是那侍卫与钟粹宫宫女私通,夜闯钟粹宫,被朕遇到赐死,才惊了胎气早产的,皇后有没有因此事难为过你?”
“皇后娘娘宽和雅量,怎么会难为臣妾,只不过告诫了臣妾几句,说因为臣妾有孕在身,难免精力不济,放纵了奴才,以后对下人们严谨些,莫要再出这样污浊之事,也就罢了。”
“因为当日朕在钟粹宫中,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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