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钟粹宫里的温存调笑,景阳宫里的默默低语,也不过是这深宫中最有风情雅兴的两处,不知有多少宫内,长夜孤灯,寂寥落寞。
而最冷落悲苦的,当属娴妃奚颜的承乾宫。堪堪已是两月光景,春已离,荼靡意,亭前一地落英,去留两迟疑,禁足之期虽已将满,天已开始了暑热,但这心底的寒意,不知何时才能被温暖。
山兰小心地打着扇,道:“娘娘,宁郡王派人送来的合欢花,奴婢已经将那花蕊折了,配着燕窝熬好了,给娘娘取了来服用,可好?”
奚颜点点头,一会儿山菊便将那羹汤托着托盘递了上来,奚颜接了,一勺勺舀着,并没立刻去吃,只装作无意间问道:“可打听了,这几日,皇上翻的是哪个宫的牌子?”
山菊见问,撇撇嘴道:“还说呢,先是因政务繁忙,万岁半个月不进后宫了,宫里也都冷清清的,只有皇后弟弟的夫人来住了几天,她们都聚在皇后那里,才热闹了点。万岁连续几日,日日驾幸钟粹宫,也不知那纯妃怎么狐媚惑主的,万岁从她宫里出来,总是黑着眼圈,精力不济似的,有一次在朝堂上差点睡着了,后来传到太后那里,太后叫了万岁去叮嘱了几句,这下可好,万岁又开始忙于朝政,这些日子再没进过后宫。”
奚颜冷冷道:“那傅恒夫人出宫了吗?”
“早出宫了,她又不是嫔妃,哪能常住在宫里。”
“皇上就没去过景阳宫或者咸福宫?”
“咸福宫倒是去过两次,初一十五仍是去皇后的长春宫,其他宫,就没去过了。”山菊想了想说道:“娘娘,宫里还有两个消息……”
见山菊支支吾吾,心中起疑,立起眼来喝道:“什么消息,说!”
“是!是……一个是海贵人有喜了,还有……还有……太后传旨,兵部左侍郎永寿之女叶赫那拉氏御琴,六月初六日入宫。”
奚颜心中本就不是滋味,那帝弘历如今竟这样专宠纯妃,禁足两月来,竟没有一声旨意问候,再闻此言,如火上浇油,挥手将燕窝羹摔在地上。吓得一屋子的宫女内监都急忙跪在地上。
正此时,承乾宫掌宫内监赵守能进来道:“回禀娘娘,宁郡王送来上好花木,在外求见!”
奚颜只得平了平心中怒气和怨气,道:“请王爷进来吧!”挥手令其他人都退下了。虽禁足在宫内,不能随意外出,但因有帝弘历旨意,一应用度都还齐备,也并没有不准工匠御医来往,因而这宁郡王弘皎借着在宫内种植花草、掌管园林之便,常来常往,竟很熟络了。
弘皎一步进来,见屋内气氛压抑,奚颜满面怒火,山菊正在地上捡摔碎了的燕窝羹碗,心中已明白了个大概,见他人都出去了,赔笑道:“娘娘莫动气,那合欢花花蕊虽味道苦涩些,但最是滋阴补气、有益生养的,这法子小王也是从海外大师那里才学到的,还没人晓得呢!娘娘不日就要禁足期满,好好调养好了,必会喜得龙胎、母荣子贵!”
奚颜这才叹道:“便是本宫日日调养又能如何?如今皇上专宠纯妃,海贵人又怀身孕,太后又令堂叔之女进宫,即便本宫禁足期满,那皇上不肯驾幸承乾宫,再精心调养,又有何用!”
弘皎贼溜溜转了转眼睛,嘿嘿笑道:“此事还需想点办法,如果便这样听之任之,那便要任人宰割了!”
奚颜忍不住轻笑道:“王爷说笑了,这内宫争宠已非一日,也不是从本朝才有的事,皇上的心如海底针,谁能摸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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