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着,很安宁。
医女把了舞年的脉,并没有查出异样,对公仪霄道:“皇上,娘娘也许是过于疲累,才会不支昏倒。”
“也许?”公仪霄的口气很重,他不喜欢这种不确定的答案,他要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哪怕是装昏,也得给他一个准确的交代,如此他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医女急忙跪在地上,惶惶然道:“奴婢真的不知,娘娘脉象平和,除了过于操劳外,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刺痛穴,让她醒过来。”公仪霄将目光瞥回舞年身上,竟不觉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便是让她再疼一疼,看着她睁开眼睛,他似乎才能安心。
医女得了命,取了银针拉开舞年的手臂,上面还有上次被小狗咬过的浅浅齿印。喜莺这才跑了进来,听着公仪霄的命令,心疼地皱起眉来,她这位兄长的狠心,有时候她这个做妹妹的都看不下去。
既然舞年只是累了,让她好好睡一会儿不好么。
因怕舞年承受不了过于强烈的痛感,医女先选择的是疼痛不太严重的穴位,舞年并没有反应。公仪霄始终皱着眉,厉声对掌事宫女夏宜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娘娘为何会疲劳不支!”
殿里的宫女急忙都跪下,夏宜低声回答:“娘娘这些日子在为皇上准备生辰贺礼,不准奴婢们帮忙。”
贺礼,那些五谷啊活羊啊,不过一个时辰便能备齐,她准备什么贺礼需要操劳这样久。于是想起了袖中的剑穗,想起舞年在银杏树下对他许诺,会亲手为他编织剑穗。而她的手腕……
公仪霄用愤怒掩饰着心里复杂异样的感觉,装作混不知情,问道:“备的什么贺礼。”
夏宜仔细答道:“是剑穗,连那打扣的绳子都是娘娘亲手滚出来的,娘娘的手腕不妥,又不准奴婢们帮忙,今早才赶出来。”
他的眉越蹙越紧,他错怪她了,那剑穗确实和公仪谨没有关系,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她带着剪刀去见自己,不是行刺,还能作何解释。
再看她的睡颜,那日她因为疼痛而骂他“王八蛋”的时候,他觉得她真实得不像话,可是荆舞年,到底什么样才是真实的你。
医女又是几针扎下,那都是些极疼的位置,喜莺已经不忍再看下去,宫女们紧张地注视着昏睡的娘娘,只有公仪霄目光淡淡,又像是等待。
又一针下去,舞年的手指微微蜷曲,面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阖起的眼皮下眼珠滚了滚,却仍旧没有睁开眼睛。她仿佛身处梦魇之中,她的累爬了满面,方才在竹舍时并未注意,此刻这已经卸去粉黛的女子,眼圈乌青,两腮轮廓微微塌陷,哪还看得到刚进宫时珠圆玉润的模样。
恍然忆起初见时那一眼,她抹了艳红的唇,带了金鸾的冠,着了鲜红的嫁衣,抬起头,对他淡淡地说:“霁月阁,荆氏。”
那一眼何其俗不可耐,那一眼俗出了满目的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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