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阁后院里,舞年坐在榻上,桌上一盏灯烛,采香搬个小凳坐在下手,面前放个针线篓子,篓子里长短粗细不一的各色红绳盘织在一起,舞年手里握着根红绳,仔细看采香手里的动作。
“一定要一绳到底,左边先打一个活结,然后右边……娘娘,您在听么?”采香正在教舞年如何编同心结,抬眸却见舞年目光呆滞,心神早已不在她手里的红绳上头。
舞年抽回神思,抱歉地看采香一眼,微微一笑,用仅能活动的那只手,把一根红绳铺在桌上,弯曲一头,按照采香所教的,动作笨拙地绕出活结,“然后呢?”
“娘娘,您有心事。”采香道。
舞年敛目,她确实有心事,有很多很多心事,错综复杂比这什么同心结还要难搞多了。多的不说,先是相爷和公仪霄的关系,看上去好像并没有外面传闻的那般和谐,再是她如今在宫里的立场,还有公仪谨给她吃了什么东西,到现在也没有发作的迹象,以及皇后的离奇自缢。然这些,都不是最最头疼的,此刻最令她百感交集的正是施苒苒。
既然已经见面了,她这一入宫就是一辈子,就算皇宫再大,也总有见面的机会,何况还有每月初一彤史女官前来档记。她这身份是绝对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的,而苒苒,就算她不揭穿自己的身份,一旦被相爷等人发现苒苒和自己有过交情,那苒苒的处境便也跟着危险了。
何况自己身边还跟着公仪霄的影卫,万一再次碰上,苒苒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就什么都瞒不住了。公仪霄本就怀疑过她的身份啊。
舞年挠头,采香便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道:“娘娘若是信得过奴婢,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同奴婢说说。”
舞年侧目看着她,信得过么,这宫里谁信得过谁呢。就如夏宜那桩事情,舞年也知道夏宜不是真心背叛自己,但利益或者各种无奈当前,终究都要先为自己着想的。
想了想,她道:“如果秘密被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那秘密的主人该怎么办呢?”
“是多大的秘密呢?”采香问。
“天大的秘密,会死人那种,或许还不止一个人。”舞年认真答道。
采香扯唇笑了笑,道:“恕奴婢直言,如果这种事情是在宫里,便是极容易解决的事情。”
采香不必再深说,一句话就将舞年点透了,在宫里如果碰见这种事,最简单直接的办法是杀人灭口。
舞年于是道:“可若是那人不一定真的知道那秘密,又或者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去呢?”
“娘娘可听说过冷宫无面鬼的传闻?”
舞年点头,夏宜跟她说过,之前夏宜有两个一同当差的姐妹,因为误闯了冷宫,回来后一天便离奇暴毙。无论那两个宫女是真的看到了什么,还是即便看到了也不敢说,说了也没人信,只要接触过秘密的人,都得死。
可是她不想让苒苒死。
暗暗吸口凉气,舞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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