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男人的手搭在自己的脉上。
景妍熙一睁眼便吓得胆破心惊,抱着被子蜷到床的里面去,惊恐地大叫:“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男人亦吓了一跳,伸出手来想把她拉回去,一边语无伦次地解释:“娘娘,微臣只是给你看病而已,并非有意冒犯……”
“别过来!”景妍熙吓得指着他的手大叫,那男人的手僵在空中,最后讪讪地放下了,景妍熙这才觉得心里头绷紧的一根弦终于可以放下了。这时守在床头一侧的宫女向前福了一福,娇美地笑道:“娘娘莫怕,我们并非是来害您的,您先冷静下来。”
景妍熙心有余悸,但也冷静下来了。她飞快地审视了屋里一番这是她的寝宫,床头床尾各守了一个宫女,床头的宫女笑容娇美,一副讨喜的模样;床尾的宫女则默默地垂着头,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而之前那冒犯的陌生男人跪在床前,抬着头,无辜委屈地瞅着她,那茫然清澈的眼眸仿佛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感到很意外,因为她从没想过一个男人会有这样清澈无垢的眼神;男人的身边凌乱地丢着被褥、玉枕、蚊帘等床上之物,瞧一眼竟是眼熟得很,那可不就是她之前用的么?而今床上的原来早已换过一套。
她在男人的身上嗅到了淡淡的药香,心里大致明白了男人的身份,当下坐好身子歉疚道:“你是今日来给玲珑看病的那个太医,是我误会你了,真是对不起。”
太医苦着脸拱手一礼道:“娘娘近来头疾发作严重,又是刚醒来,脑子自然不好使,想不起臣是何人,当然是吓了一跳。倒是臣唐突了娘娘,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景妍熙被逗得心中一乐,心想这太医是个心无城府之人,他说话当真不好听,若是对了其他的妃子说“你脑子不好使”,怕早就闹翻天了去,哪管这“脑子不好使”的原因是出在自己的身上?
既认定了这太医心无城府,她也就放下心防,对他展颜一笑:“太医能为我看病,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怪罪于你呢?”
太医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那守在床头的宫女突然抢白道:“娘娘,这太医忒不知礼数!娘娘与那小奴才,他竟然先去治了那奴才,而把娘娘搁在一边!娘娘,您是该好好责罚一下这不长眼的太医了!”
小奴才?兴许说的就是墨染吧。听到太医先医治了墨染,景妍熙便松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你是先治了墨染再来医我的?若是如此,我定是要好好谢你一番的。你叫什么名字?墨染可还好?”
太医道:“臣姓温名善,是凌公公使来看诊的。臣刚到玉琼宫之时,见墨染被打得血肉模糊,而娘娘只是晕厥过去了,便以为娘娘是见血昏倒的,应无大碍,所以就先给墨染瞧了。”说完突然俯首磕头道:“臣在此有个请求,还请娘娘答应。”
景妍熙微笑颔首:“温太医救了我和墨染的性命,别说是一个请求了,就算是一百条,我也会答应的。”
只见温善直起身子,正经八百地说:“臣刚到玉琼宫时,玉琼宫里无一可用之人替臣打下手,所以臣便逾矩给墨染姑娘治伤,有了肌肤之亲,所以臣恳请琼妃娘娘做媒,将墨染姑娘嫁给臣。臣……”温善脸色一赧,低下头郑重其事道:“臣会负责任的!”
景妍熙扑哧一声笑了,温善那最后一句话说得多可爱呀,墨染受刑就是打在屁股上了,那时候玉琼宫里没有别的宫女可以帮手给墨染上药,自然只能让太医亲自动手了,可没想到这情理之中的事情在温善看来却是极为认真的大事,不可儿戏。若是其他太医,怕是看不起墨染这种刚受过大刑的小宫女,把姑娘家清白的身子看光了,也算是自己赚到了;再说,墨染刚受过大刑,此刻同她牵扯上关系,怕是会招人恨,所以聪明人何苦要认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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