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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契约关系下的心动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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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轿车平稳地驶入夜色。车内光线昏暗,只有仪表盘散发出幽幽的蓝光,映照着韩晓沉静的侧脸。她自上车后便闭目养神,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姿态放松,却又带着一种蓄势待发的、不容侵犯的疏离感,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与车内的一切,包括近在咫尺的罗梓,隔绝开来。

    罗梓坐在副驾驶,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绷直。他强迫自己将视线投向窗外飞逝的、被路灯切割成片段的夜景,试图用这种外部的、不断变化的景象,来分散自己过分集中、以至于几乎要失控的注意力。但收效甚微。

    车厢内空间不算狭窄,但韩晓的存在感太过强大。她身上那股清冷的、带着一丝雪松尾调的香气,在封闭的车厢内幽幽弥漫,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鼻腔,与记忆深处、那天下午指尖残留的冰凉细腻触感,和那瞬间灭顶般的心悸,无声地重叠、交织,搅得他心绪不宁,如坐针毡。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那不受控制、略显急促的心跳声。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对他理智的嘲笑,提醒着他那个下午的“失态”,和此刻这该死的、不受控制的、名为“在意”的顽疾。

    “私人助理”。他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个临时的、带着明确功能性的身份。多么讽刺。几个小时前,他还在为自己的“僭越”和“心动”而惶恐不安,自我厌恶。几个小时后,他却要顶着这个身份,陪同她深入可能存在的危险境地。这身份的转变,并未带来任何安全感,反而像一层薄薄的、脆弱的糖衣,包裹着他内心那混乱不堪、危险滋生的真实。

    他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极其迅速、谨慎地,瞥了一眼后视镜。

    镜中,韩晓依旧闭着眼,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也愈发……有种与这紧绷行程格格不入的、易碎的疲惫感。但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着,即使是在休息,也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棘手的问题,那平静的表面下,是紧绷的、高速运转的神经。

    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充满不确定性的会面吗?还是为了那个可能倒戈的技术伙伴,以及背后虎视眈眈的周董?亦或是,集团内部,还有更多他尚未知晓的、棘手的麻烦?

    一股混合着担忧、心疼和无力感的复杂情绪,再次悄然涌上罗梓的心头。他想起了那本图画本最后一页,那颗孤零零的星星,和那句冰冷决绝的誓言。她把自己变得如此“厉害”,厉害到独自支撑起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厉害到在危机四伏的棋局中步步为营,厉害到将所有可能伤害她的东西都隔绝在外。可这份“厉害”的背后,是多少个不眠的夜晚,多少次独自承受的压力,多少无人可诉的孤独?

    而他,这个意外闯入她生活、带着麻烦和危险、甚至可能被她视为某种潜在“变量”的男人,不仅无力为她分担丝毫,反而因为她那冰冷盔甲下偶尔流露的、真实而沉重的伤痕,和那次意外的、微不足道的触碰,而生出了这些不合时宜的、危险的、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的、名为“心动”的烦恼。

    这烦恼,像一根坚韧的、带着倒刺的藤蔓,缠绕在他的心脏上,越收越紧,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清晰的、带着甜蜜痛楚的窒息感。他痛恨这样的自己,痛恨这软弱的情感,痛恨这明知不可为而无法自控的沉沦。他反复在心中默念那份冰冷契约的条款,默念自己“诱饵”和“棋子”的身份,默念母亲病房里那平稳的医疗监控仪器的声音,试图用现实和责任,来浇灭心中那危险的火焰。

    但没用。那些被强行按压下去的、关于她的念头,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间隙,如野草般疯长。她闭目时微蹙的眉头,她偶尔因为车内颠簸而几不可察调整的坐姿,她身上那清冷却不容忽视的气息……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地、顽固地,撩拨着他那根因为“触碰”而变得异常敏感的神经。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几乎要被这无声的煎熬逼疯时,一直沉默开车的司机,用平稳的声音打破了车厢内几乎凝滞的寂静:“韩总,罗先生,我们大概还有二十分钟车程。对方约定的地点,是西郊的‘观澜’私人会所,位置比较僻静。李助理那边刚刚同步了最新情况,会所周围暂时没有发现异常,但对方的车辆比我们预计的早到了十五分钟,目前已经进入会所。”

    一直闭目养神的韩晓,在司机话音落下的瞬间,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清澈,冷静,锐利,没有丝毫刚睡醒的迷茫,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如同寒潭般的沉静。她似乎早已清醒,或者,根本未曾真正入睡。

    “知道了。” 她应了一声,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然后,她微微坐直了身体,目光落在前方的夜色中,仿佛在最后一次确认路线,又仿佛只是在做某种心理上的调整和准备。

    “会面时间控制在四十分钟内。无论结果如何,时间一到,我们必须离开。” 她是对着前方的司机说的,但罗梓知道,这话也是在提醒他,或者说,是在重申这次行动的底线和原则。“罗梓,” 她忽然叫了他的名字,声音依旧是平稳的,听不出喜怒,“记住你的身份。多看,少说。没有我的示意,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你的主要任务是,观察会面现场的环境,留意任何可能的异常迹象,以及,” 她顿了顿,目光似乎在后视镜里,与罗梓的视线,有了极其短暂的交汇,那目光冰冷,锐利,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确保在我们需要离开时,通道是畅通的。明白吗?”

    “明白,韩总。” 罗梓立刻应道,声音因为紧张而略显干涩,但语气是坚定的。他知道,此刻不是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是她的“私人助理”,是这次会面中,除了司机之外,唯一能算作是“自己人”的在场者。他必须集中全部精神,扮演好这个角色,确保她的安全,确保这次会面不会演变成无法控制的局面。

    韩晓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没再说话。她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侧脸在快速掠过的路灯光芒中,明暗交替,更显轮廓分明,也愈发显得冷静、疏离,如同戴上了一张完美的、无懈可击的冰冷面具。

    罗梓也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那些翻腾不休的、关于“心动”和“烦恼”的杂乱念头,狠狠压入心底最深的角落。他需要冷静,需要专注。他看向窗外,开始默默记忆路线,观察周围环境的特点,大脑飞速运转,模拟着可能出现的各种突发情况,以及自己作为“私人助理”,该如何反应。

    车子驶离主干道,拐入一条相对僻静、两侧绿化茂密的支路。路灯变得稀疏,光线昏暗,夜色显得更加浓重。路旁的树木在车灯照射下,投下张牙舞爪的阴影,更添了几分寂静和……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

    “观澜”私人会所的轮廓,在夜色中渐渐显现。那是一栋隐藏在茂密林木中的、设计颇具现代感的低层建筑,外观是深色的玻璃和冷硬的石材,在稀疏的灯光映照下,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沉默的巨兽。入口处很隐蔽,只有一块不大的、泛着冷光的招牌,在夜色中静静亮着。

    车子在会所入口处停下。立刻有穿着黑色制服、训练有素的服务生上前,恭敬地拉开车门。

    韩晓率先下车。她挺直脊背,整理了一下并无线索可寻的西装下摆,脸上是惯常的、无懈可击的平静神情,目光锐利而冷静,瞬间进入了那个“韩晓董事长”的角色状态。罗梓紧随其后下车,强迫自己挺直腰板,脸上保持一种恭敬而不失警惕的、符合“私人助理”身份的平静表情,目光迅速而不着痕迹地扫过会所入口的环境、服务生、以及周围可能存在的监控或可疑人员。

    “韩董事长,欢迎光临。陈总已经在‘听雨轩’等候您了。” 一名看上去像是经理模样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无可挑剔的微笑,语气恭敬。

    “有劳。” 韩晓微微颔首,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她迈开脚步,朝着会所内走去,高跟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稳定的声响,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罗梓落后她半步,紧紧跟随,目光锐利地观察着四周。会所内部装饰极为考究,灯光柔和,环境私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昂贵皮革的味道。走廊曲折幽深,两侧是紧闭的、厚重的实木门,隔音极好,几乎听不到任何房间内的声音。这种环境,既彰显了会所的档次和私密性,也无形中增加了潜在的风险——一旦发生什么,很难迅速获得外界的注意和援助。

    他们的脚步,在一扇标着“听雨轩”的厚重木门前停下。经理上前,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开。

    门内,是一个宽敞的、中式风格浓郁的包间。红木家具,精致的茶具,墙上挂着意境悠远的水墨画,角落的香炉里,袅袅升腾着清淡的檀香。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看上去四十岁左右、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斯文的男人,正坐在主位的茶海前,慢条斯理地沏着茶。听到动静,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歉意和热情的笑容。

    “韩董事长,百忙之中还劳您亲自跑一趟,陈某真是过意不去啊。” ***起身,迎了上来,伸出手。

    “陈总客气了,事关重大,理应如此。” 韩晓伸出手,与他礼节性地轻轻一握,脸上是标准的、无可挑剔的商业式微笑,既不显得过分热络,也不失礼数。那笑容完美,却未达眼底,与她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冷静而疏离的气场,完美融合。

    罗梓站在韩晓侧后方半步的位置,微微垂着眼,做出“助理”该有的恭敬姿态,但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迅速而仔细地扫过包间内的每一个角落。窗户的位置,通风口,可能的监控死角,以及……眼前这个被称为“陈总”的男人,他脸上的笑容,眼神,细微的表情变化,和沏茶时那看似随意、却稳如磐石的手。

    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绝非外表看起来那般斯文无害。那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锐利而精明,带着商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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